短剑激射,文臻却没有让,甚至不急不忙,低头去捡鞋底。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不要命了?
对自己太有信心?
再说鞋底捡回来有什么用?还来得及再缝上去?
然后他们就看见文臻捡回来鞋底,往脚底一靠,感觉咔哒一声,那鞋底又装上去了。
装上去了……
这是什么操作……
共济盟上下数千众,今天被扈三娘女士震得一傻一傻的……
文臻就好像没看见头顶那剑光,一边穿鞋一边笑着抬头对上面道:“当然是……”
剑光已将至文臻头顶。
屠绝忽然觉得手腕一痛。
他一惊抬眼,就看见上方树梢上,一条火红的毒蛇无声无息游过,雪白的利牙在日光下一闪。
然后他觉得一线麻痹感闪电般顺着自己的手臂往上蹿。
然后他便直挺挺地掉了下来。
然后那袖底有链子连着的短剑自然偏了方向,扎到了旁边的树上。
咕咚一声,屠绝跌落。
此时他才听见文臻讲完了那句话。
“……你啊!”
阶上阶下,一片死寂。
这世道让人简直看不懂。
以为这个人赢了结果眼看她要输了,以为这个人要输了结果好像他要赢了,以为他赢了结果她好像没输,以为他没输却原来最后还是输得彻底。
文臻蹲在那,慢慢地安装好自己特制的鞋子,眼睛弯弯睫毛长长,午后的日光在眼前将玉阶一级级点亮。
她原本是有点相信屠绝的说辞的,但是一来燕绥的神情让她觉得没这么简单,二来屠绝要她先尽出手段的提议,让她起了警惕。
再说,唐羡之肯定不会交出一个真正有用的高级玉牌,这玉牌应该是能代表唐家,但一定有不妥处,既然唐羡之的人都已经爬到了共济盟大护法这样的高位,那么这玉牌的猫腻之处,这位大护法十有八九能看出来。
或许,唐羡之那么痛快交出玉牌的目的,就是希望这位大护法发现,回头对燕绥出手。
毕竟,他的玉牌,正常情况下,燕绥不会给她。
这些人互相阴来阴去,人走了都留有后手。
文臻舌头在嘴里转了转,发出一声无人听见的哨音,树梢上的蛇无声无息退了回去。
她抬头向上看。
孙才站在上面十级台阶上,面色惨白。
他忽然返身往上就冲。
他本来不敢往上走,再往上走就是挑战大当家了,上天梯历年没有先例。
那一级阶梯上也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