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臻大笔一挥填上自己名字,和燕绥坐上篮筐,其余人也分坐篮筐直奔燧峰。
燧峰脚下,一处宽阔如足球场的平台上,此刻黑压压都是人,分着白青黑红黄五色衣裳,正对应金木水火土五行。
广场四侧有巨大雕塑,西方白虎,东方青龙,北方玄武,南方朱雀。中央牌楼则一左一右各一只麒麟,麒麟门后便是九百九十九汉白玉云阶,阶梯高接云天,浮云迤逦于腰,半山之上,桃李灼灼,红云遍染,昨夜也不知道哪个山头下了雨,一道霓虹跨越青峰,在薄云妖桃之间挥舞七色画笔,染半天琉璃色。
文臻仰头看了一会,愣是看不到顶,觉得这阶梯真是治疗颈椎病的绝佳法宝。
英语跟在两人身边,到了燧峰入口处便消失了,过了一会回来道:“痕迹消失了,但应该就在燧峰,对方对此地很是熟悉。”
那就是燧峰的人了。
文臻一抬头,正看见麒麟门后,阶梯上方,人员都已经到位,其中有个五短身材,特别刺眼。
共济盟的上天梯名字听起来风雅,但真正的规则却充满了土匪才有的随意和匪气,喽啰只能站在最底下,然后十级之上是队目,大抵有五十人,根据排名高低各占一级,百级之上是百夫,这样的中层头目大抵有三十人,四百阶上站着五坛坛主,五百级上站着军师,六百级是四当家,七百级是三当家,八百级是二当家,九百级是至高护法,最后一级就是大当家。
每个人可以挑战比自己阶层高的对手,所以地位越低,爬上去越难。
文臻凝视着那直入云天的高梯,对燕绥手一摊,“唐五那个令牌,借我一下。”
燕绥向来对她不吝啬,但是唐羡之的东西,是绝对不会主动给她的,此时听她开口,斜睨她一眼,终究是明白她的用意,便回头对德语看了一眼。
德语从袖子里摸出那个令牌,文臻摇摇头。
不管唐羡之那个令牌到底能做什么用,但是属于唐家高层是真的,燕绥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就扔给属下,那种睥睨心性真是没救。
她将那令牌栓在了腰侧,一个有点碍事却十分显眼的地方。
英语和中文忽然揪了一个人过来,掼在了文臻的脚下,文臻认出这两人就是昨天拥卫在五短身材身边的人。
中文道:“豆浆包子还是有用的,有人偷偷告诉我们,看见这人昨晚出现在飞流峰。”
“说,你们昨晚把人掳哪去了!”
“你们说啥?俺听不懂。”那汉子兀自装傻,也没见多畏惧,斜眼看着文臻。
文臻蹲下身,盯着他的眼睛,“豆浆包子有些人吃了懂得还情,有的人吃了却只晓得奸淫掳掠,早知道还不如喂狗。顾大哥,昨晚你们把她弄去了哪里?说清楚,我就不和你计较,不把你这阵子吃下去的豆浆都打出来。”
“你这话说得奇怪,”那人梗着脖子,“一个汉子,我们掳他做甚?又没有龙阳之好。”
“哪来这么多废话呢。”文臻笑,“我管你们有没有龙阳之好?我就管你们要人,要不到,我就让你从此就真的只能龙阳之好了,还是下头的那个。”
“本山之内不允许私下械斗……”
“砰。”
沉重的拳头打飞了下半句话和三颗牙齿,白牙伴随着鲜血飚出三尺。
文臻吹了吹拳头,笑眯眯,“拳头不是器械哦。”
“呸!”那家伙居然是个硬气的,一偏头吐一口血唾沫,含糊不清地冷笑道,“行啊,告诉你,你去啊。人呢,我们老大看中了,也是我们老大亲自安排的,在哪里我们不知道,只有我们老大知道!我们老大今儿要上天梯,要走到最上头,你有本事,便站在比他高一级的地方问他啊!”
顿了一顿又嘶嘶笑:“这过了一夜,想必好事已成,不然你能站在我们老大下一级,磕个头道声喜的,我也高看你一眼啊!”
“你是个什么身份?”文臻忽然问。
那人愣了一下,下意识道:“我是燧峰金坛天干总队百夫……”
文臻点点头,忽然拎住他衣领,一口气将他推到麒麟门前。
麒麟门前广场上,没有任何职务的喽啰们在向队目们挑战,这是人数最多的决斗场,也是最没看头的决斗,正当大家一拳一脚地打架时,忽然便看见文臻单手扼着人脖子,将人抵到了巨大的麒麟兽脚下,都忍不住收了手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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