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臻用斜吊的眉毛表示不屑。
方人和冷笑:“我若治好这人呢?”
“打个赌呗,你若能治好这个人,我任你处置。如果你治不好,那你一天之内,听我吩咐。”
“我要处置你做甚?你又是什么要紧人物?”方人和不屑。
“那就不比咯。”文臻笑吟吟一拍手,“你一个糟老头子,我要你做牛做马也没劲。”说完悠悠然转身。
“站住。”
文臻笑眯眯转头。
就知道方人和性子辣,争强好胜,而且这是在共济盟地盘上挤兑他,老头子一来为了自己的面子,二来为了易铭的面子,都不能不接。
屋子内还有一个老者和一个壮汉,一直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两人,凤翩翩给文臻介绍说壮汉是二当家司马离,老者是大护法屠绝,都是刚刚回山。
而屏风后的床榻上,是那位之前闭关忽然卧病的大当家,如女子一般,竟然拉着重重帐帘,一直也一言不发,根本看不出是男女。
只床榻边伸出一只手,给方人和把脉,那手上居然还垫着帕子,所以也无法从手的形状看男女,文臻目光在那帕子上落了落,便转开了。
方人和把了一会脉,想了一会,肯定地道:“是毒。可解。”唰唰唰写药方,又从药箱里拿出一丸药给帐中人,微带傲然地道:“等煎药起效太慢,我这有一丸,先吃了,当即便可转好,如此,也好让赌约早些兑现。”
说着斜睨文臻一眼,“就你这粗陋模样,要来做个粗使婆子都嫌碍眼。”
“小女子厨艺好呀。”文臻不生气,笑吟吟毛遂自荐。
方人和刚刚有点意动,就听这女子面不改色地道:“方便随时毒死你。”
方人和胡子又翘起来了,正要反唇相讥,就听见帐内微有响动,那壮汉忙起身一个箭步就要进去,忽然停住,看凤翩翩一眼,凤翩翩一怔,急忙进入帐中。
嗯,帐中人是男的。
文臻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随即听见凤翩翩惊喜地道:“好了!好了!”
方人和毫无意外之色,抬起下巴:“走吧,去做能毒死老夫的美食吧。”
文臻道:“好了?万一有反复呢?万一是回光返照呢?万一你用的是什么临时激发透支人的精神,事后更加衰弱的药呢?”
不等那几个当家发怒,方人和胡子已经飞起来了:“无知!昏聩!你在侮辱老夫!”
文臻不理他,数:“一、二、三、四、五……”
所有人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方人和怒喝:“你就是个来捣乱的,来人啊,拖出去——”“……八,九,十!”
“噗。”
帐内一声轻响,一抹雪帐隐现殷红。
随即凤翩翩惊叫声响起:“不好了又吐黑血了!大当家!大当家!”
“啊,里头是大当家啊?”文臻装模作样惊讶。
方人和已经一步抢入帐中,声音急迫:“怎么回事!”
他又是扎针,又是拿丸药,片刻后,帐内安静下来,凤翩翩舒一口气。
帘子掀开,方人和走出来,这回眉头微微皱着。
他有些事想不通。
方才明明已经确定拔毒了,用药不过是调理受毒侵染的肺腑,怎么会忽然又发作了,而且他刚才把脉,自己的药明明药效还在,毒性却比先前还要凶猛。
就像下毒的人就在面前,当场又下了一种毒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