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护卫猝然之下,下意识去砍丝索,谷蔚蔚大叫:“不能!”
护卫也反应过来,及时住手,但这么一慢,他俩就被吊篮带走,只留谷蔚蔚晃悠悠吊在悬崖上空。
谷蔚蔚又忍不住骂:“蠢材!”
吊篮里两名护卫捏紧了刀柄。
一人低声道:“气煞我也!”
另一人则叹息一声。
谷蔚蔚紧张地喊:“快来救我!万一有冷箭我怎么办!”
但是此刻护卫们都在吊篮上,没法去救,众人也不如先前焦灼,只默默看着。
黑暗里忽然有空气震动的声音。
谷蔚蔚惊得浑身汗毛倒竖,拼命拔刀挥舞,眼前一片漆黑,假想敌都不知道在哪。
空气的震动之声愈近,吊在半空无法抵抗,未知的恐惧令谷蔚蔚终于崩溃,险些痛哭失声。
两边吊篮里的士兵默默听着,震动声,低泣声,厮打声,谷蔚蔚的带着哭腔的怒喝,和最后响起的……一声凄厉的鹰唳。
片刻后,嚓一声,火光亮起。
所有人都看见半空中的谷蔚蔚毫发无伤,只是头顶一滩稀黄的鸟粪,正慢慢顺着她鼻梁滴落。
众人眼底,这回掠过一丝不屑。
此时第二批护卫乘坐吊篮也到了,将谷蔚蔚从铁索上解救下来,谷蔚蔚此时也顾不得羞涩或者不满,挤在三个大男人中间,紧紧地盯着黑暗。
士兵们眼底的不屑之色更浓。
半山上,文臻一边哼着歌一边慢悠悠地走。和又一名下山调人的熊军士兵擦肩而过。
君莫晓问她:“你们把她玩到现在,是为了什么?”
文臻燕绥,向来做事不会只为一个目的,更不会只为报复而报复。
“熊军这样的军队,必然不甘屈居女人之下,易慧娘能掌控多年,已经算是有本事,谷蔚蔚骤然发难,夺了军权,可是她妈经营了这么多年的熊军的人心,又岂是说夺就能夺的?”
“所以你今天,是要让熊军看到他们这个新女主人的暴戾、怯弱、无耻、凉薄的种种方面,从而失却服从拥戴之心?你还不仅让小部分人看到,你不断出手,逼谷蔚蔚不断喊人来,让更多的熊军头目,看见她的无能?”
“而且谷蔚蔚的无能,等于反过来也证明了易慧娘的无能。毕竟易慧娘还输给了谷蔚蔚呢。这一失,何止是谷蔚蔚失军心,易慧娘也逃不掉。”厉笑接口。
“如果今晚易铭会来,谷蔚蔚的人多,说不定也能搞死她呢。”闻近檀显然也十分懂。
易人离目光一闪,看厉笑一眼,厉笑不说话了。
“别急。”文臻笑着对山上一指,“真正让熊军三观崩塌的好戏,还在后头呢。”
……
半山索道惊魂,让谷蔚蔚失去了最后的信心,这一回她调来了足足三百人队伍,为此在山下和共济盟的人好一番争执。
等她大费周章把人调来,山顶上吃零食和燕绥和半山爬山的文臻,同时道:“好了,收手。”
所以后半途,谷蔚蔚身边三百人围得密不透风,像个铁桶一样向四圣堂进发,一路引人侧目,险些以为要被攻打了。
然而那种种神出鬼没的攻击,却没了。
那后被调来的三百护卫,原以为山上一定形势紧迫,结果什么危险都没有,联想到先前受伤兄弟下山说的话,再看看自己女主子风声鹤唳草木皆惊的模样,眼底的不屑简直就要溢出来了。
一直到了四圣堂,谷蔚蔚坚持所有人陪自己进去,为此和四圣堂守卫产生争执,最终还是带人闯了进去。
山道上,文臻不急不慢地坐进了吊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