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近檀一脸茫然,不知道怎么自己忽然就火了。
窗外,那位斯文禽兽一脸斯文地道:“……盖因为在下其实向来好龙阳之道,如今既然有了妻子儿子,传宗接代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也可以好好追求自己心中最爱了。”
文臻喃喃道:“这货也没在现代呆过,怎么就把男同骗婚这一社会热点问题拿捏得这么准呢?”
青衣男子诚恳地道:“在下愿以千金求娶顾大哥,接他上山,许以正室之位。良田美玉,金银绸缎,予取予求。”
君莫晓道:“那你正室呢?妾呢?儿子们呢?”
青衣男子慨然道:“但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那些女人,愿意好好伺候顾大哥也罢了,不愿意的话,一纸休书,一别两宽便是了。”
君莫晓喃喃道:“渣,真渣……”
青衣男子又是一下长揖,退到一边,面带微笑,看来对自己的表现很是满意。
他斜睨燕绥一眼,燕绥却没有长篇大论打算,只在怀里摸索,半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
屋子里的人探头看着,君莫晓哧哧冷笑。觉得这个主意实在太妙了,文臻对付这位黑心殿下实在有一手,比渣?对着自己的女人比渣?输了固然没机会,赢了自然更没机会,反正这回也要他滚蛋。
君莫晓牙痒痒地想着之前,她和闻近檀在天京,不知怎的辗转得到老太太从宫中得到的消息,说是陛下给燕绥赐了西番王女,由燕绥一路护送回天京,德妃娘娘很是高兴,宫中大宴庆贺呢。
君莫晓一听炸了毛,正准备收拾行李赶到长川去支援文臻,要打还是走她身边总得有自己人,结果她刚拎着行李出门,闻近檀已经默不作声地安排好了江湖捞的一应事宜,连马车都雇好等在门口了。
两个女人一路赶往长川,通过各地江湖捞分店不断和文臻联络,在没到长川的池州,和文臻碰了头,当即一个转弯,往西川走。
去西川是因为文臻想要找到方人和,为自己和燕绥的问题,想找那老家伙试一试。但那个脾气古怪的神医,已经不在他原先的所在,文臻猜测,方人和是方袖客名义上的爷爷,方袖客,也就是易铭,已经接了西川的家主位,为了自己的健康和安全,一定会将方人和这样的名医接去西川。
之后便去了西川,文臻却没有直接去西川首府益阳城,反而来了灌县这个小城,离灌县春风渡不过十里的五峰山,便是盘踞西川多年,朝廷年年耗费钱粮的共济盟的大本营所在地。
文臻到底打算做什么,君莫晓不想问,闻老太太当初曾说过,想做文臻的朋友,就要能随她一起飞,君莫晓并不十分赞同,不能一起飞也没关系,留在原地,留在她身后,能做一分便是一分,想来文臻也不会嫌弃她,丢下她。
所以她不关心文臻的仕途,丢下长川的功劳这样走掉会否有后果,她只为当初看见的文臻心疼,那个天杀的段夫人也不知道用了什么诡异手段,她和文臻会和的时候,她非常的暴躁易怒,脸上更是可怖,那种情形下她不想见殿下,君莫晓觉得非常正常,要按她的想法,就此永远不见才好呢。
她想着文臻甩掉燕绥追踪的方法,又得意地嘿嘿笑两声,忽然听见同伴们的讶声,转头去看。
燕绥已经把那张纸举起来了,纸上几个歪七扭八的大字:“妹子!别打我!我不会再和你抢男人了!抢了你男人,你男人和你一起打我,我扛不住!我去当他后娘了!”
青衣男子:“……”
这短短一段话,信息量好大。
他惊悚地问:“敢问兄台,作书者何人?”
燕绥目不斜视:“我爹为我安排的女人。”
青衣男子默然半晌。
敢情不止一个渣男,简直一渣渣一窝。打恋人未婚妻的女人,打未婚妻的男人,消化儿子未婚妻的爹,以及被未婚夫和未婚夫的姘头打了便转而去攻略公爹的未婚妻。
简直是人性的寂灭,道德的沦丧,是对纲常伦理的惊天动地挑战。
“敢问那位女子为何写下这信?”他不死心,还想再挑战一次。
燕绥:“你觉得呢?”
打的呗。
青衣男子咳嗽,退后一步,真心实意地道:“服,真的服。真是绝世无双第一渣。”
燕绥对着窗子弹弹那张纸,示意快点反应,对手已经自动认输了。
屋内,一干女人没话说了。
半晌闻近檀才不可思议地问:“这真是西番王女写的?小臻,你干了什么?把人家吓成这样?”
文臻嘎巴嘎巴转转手腕,轻描淡写地道:“也就揍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