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说:“殿下。玉髓膏又不是只有这位皇子买得起,这东堂还有比他更有钱的人呢,别说一天一瓶玉髓膏,便是一天一百瓶也没问题啊。”
“啊,是谁?”
“中原有句话,叫率土之滨莫非王土,只有皇帝,才能想要什么有什么啊。殿下啊,东堂的皇帝好像也不很老,长相嘛,看这位皇子也知道不会丑,还地位更高,要么你试试换一换?”
“哎,”西番王女道,“也不是不行啊……”
墙头上,刚刚完成贿赂任务的中文抹了把汗。
这世上被老子塞女人的儿子千千万,可干得出把女人塞回去给老子这种事的奇葩,古往今来,大概就殿下一个……
为陛下念阿弥陀佛。
……
永裕十七年长川的雪,从年前落至年后,那些纷落的碎絮,被天公慈悯地洒下,掩了这夜来嚎哭,掩了这血迹零落,掩了那尔虞我诈,掩了那红尘里来来去去的恩和是是非非的怨。
雪下这一片辽阔土地上曾经的钟鸣鼎食,旌旗连绵,高墙铜瓦,人丁簇簇,都被那一场凛冽的北风卷去,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那一片皑皑白雪上,有数行的秀气的脚印,远远向山那头不断迤逦。
也有武者轻巧的足印,似迎风飞舞的梅花,浅浅地印在雪上。
还有深深的,踏入雪中的马蹄印,每一落足都飞溅碎雪,一路留下深深的印迹,向着同一方向奔去。
(第三卷完)第两百四十六章一碗鉴渣男三月的春风渡过西川饮冰河的河岸,催开了河岸边一树一树的桃花。粉簇簇的花影里,乌青色的船篷倒影连绵在碎冰中摇荡。
桃花树下的渡口,近日终于解了冻,过往的人也便多了起来。行脚的,走商的,求学的,访友探亲的、还有住在附近拉皮条的闲汉……各色人等到了渡口等船,免不了便要去十字坡包子店门口,去坐一坐她家的茶座。
十字坡包子店出现不过寥寥几个月。几个月前,几个女子来到此地,赁了一间小院,略事休整,挂出了包子店的牌子。此地相隔不远本就有家卖吃食的茶肆,众人都以为这包子店想必也开不了多久,没想到不过几天,包子店的肉香便弥漫了整个渡口,来来往往的人屁股坐下来就再也挪不走,倒生生把那茶肆的生意搅了好多。
人多了,话就多。
“哎,你们听说了没?咱们新任的刺史,新娘子在新婚当夜,和野男人跑啦!”
“哈,谁这么大胆!那野男人死了没?”
“没有!听说那野男人身份也不低呢,是长川易家的公子。你说这新娘子可有意思,转来转去,都是易家男人。”
“长川易家不是被宜王殿下灭了门吗?听说是宜王殿下和那位文大人潜伏在易家,将易家直接给掀了,啧啧,好生厉害。”
“我有个远房亲戚在长川易家做个管事,我可是听说了,宜王殿下和文大人,是扮成咱们刺史和夫人,去长川易家行骗的!消息传到西川,可把咱们新任刺史气个半死。”
“难怪最近关卡严格,和长川接壤的州县更是三步一卡五步一哨,原来是那位被气着了?”
“这些大人物,哪像你我草民,会为这些鸡毛蒜皮小事在意。最近严格的可不仅仅是关卡,咱们和长川那边私下的商路已经被堵了,倒是和川北那边的关卡松了些。路难走了,税还在加重,田赋口赋杂税……还增加了劳役,往年秋天才开始的劳役,今年春天就开始抽人……”
“这动静……上头莫不是要打仗了?”
“我倒是听到一个消息……说是共济盟在咱们这儿闹了太久,多少年都除不去,今年刺史新任,朝廷给下了旨,说派了人来,帮咱们西川剿匪。务必要将盘踞在西川的巨獠给彻底灭了。”
“呃……灭共济盟……这事……算了我就笑笑不说话。”
“莫谈国事莫谈国事……咱们还是谈谈那位私奔的新婚夫人吧,不知道是怎样的倾国倾城,能让两位易家的杰出少年都神魂颠倒?”
“砰。”
盘子落在桌子上的声音沉重,吓了聊天的客人们一跳,一抬头,就看见这十字坡包子店的女老板之一,人称孙二娘的那位。
说起来这位孙二娘,年纪不大,虽皮子微黑,但容貌俏丽,脾性也不错,来往客商里好色的,难免心动,时常便也有人搭讪讨好,便是扒门溜户的也干过,但是奇怪的是,这么干的人,最后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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