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佛当诚,诚,便不受人间苦痛!”嬷嬷厉声呵斥。
“哦……”文臻拈起针笔,忽然一把抓过身边闻近纯的手。
闻近纯刚才吃过她的亏,已经赶紧挣扎起身,偏偏给她压得浑身酸软,动作便慢了一点。
文臻手起针落,一针戳在了她的腕脉上!
闻近纯一声惨叫,鲜血飚起尺高。
她剧痛之下,拼命挣扎,鲜血溅射开去,满地青砖遍洒红梅。
闻夫人尖叫,嬷嬷怒喝,宫女惊吓失声,夫人们脸色惨白纷纷踉跄后退。
只有文臻一动不动,针笔扎在闻近纯手上,直到那管子里已经灌满了血才松手。随手将闻近纯受伤的那只手一甩,甩得血星飞溅,顺手还将另一只手拉过来,大抵有墨水用完了方便随时取用的意思。
一边端端正正在竹简上开始抄经。
满院寂静,众人再次被她的骚操作震住,当真愣愣地看她写了几个字才反应过来,随即尖叫炸起,夫人们逃得更远,闻夫人倒扑了过来,一边大叫:“来人!来人!快把她给拿下!”一边去拽闻近纯。
文臻也不争夺,就势放手,却又将针笔一晃,对着闻夫人的腕脉做出要扎的样子,吓得闻夫人赶紧放开了闻近纯,几个大步逃开去。
那两个嬷嬷怔了好半天,才捂住心口往后退了几步,先前说话的那个稳了稳心神,怒喝道:“文大人!你怎可行事如此暴虐凶狠!”
文臻愕然看她,“哪里凶狠?”
“竟然取人血抄经!”
“是你们要求以人血抄经的啊。”
“……”
“还是这血不是人血,是狗血?”
“……”
“手段残忍?这针笔这竹简不都是你们提供你们要求?”
“……”
“哦。”文臻站起身,将那染了血的竹简往嬷嬷脚前一扔,“那就是,取我的血叫神仙慈悲,取她的血叫暴虐残忍?”
那嬷嬷橘皮老脸抽动一下,怒声道,“有错的才当受罚!”
“哦,你承认这是惩罚了。”文臻笑。
嬷嬷咬牙。
“既然是有错当惩。”文臻道,“闻近纯,来,换只手,灌墨水。”
嬷嬷;“……”
“贱人嚣张至此!你这是对太后不敬!”
“你们这是对陛下不敬!”文臻蓦然提高声音,惊得所有人一怔。
门外有人停住脚步。
“胡言乱语!我们何时对陛下不敬!”
“不知道吗?那我们来先说说我刚才那个贺礼。”文臻冷笑,一指滚在角落里的那块泥巴,“那叫红薯。是唐公子历经千辛万苦从海外小岛中取来,也是我历经千辛万苦一路从海上带回。这种作物,可生长于任何贫瘠的土地,耐旱耐寒,产量巨大,食用美味且饱腹,可作粮食以及多种用途,一旦被广泛种植,则东堂百姓此后再无饿殍。你们说这东西不珍贵?你们倒是说说,你们这些珍珠宝石黄金玉,哪样比这个珍贵?”
“……”
一殿的人愕然看着那块泥巴——就这玩意?说得这么天花乱坠?
那嬷嬷冷笑一声,刚想质疑,就被另一个一直没说话的嬷嬷拉了拉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