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文臻不说话,燕绥以为她睡着了,只得默默向前走,快要到主院门口时,听见她口齿不清地呢喃,“……因为我喜欢你呀。”
因为我喜欢你。
可是我不能嫁你。
虽然平时我死也不能说这话。
但我不妨哄哄你。
不然以后不好混啊。
第二句淹没在困倦的口齿里。
第三四五句藏在深深的肚腹里。
倒霉大猪蹄子们谁也别想听见。
燕绥手一抖,险些没把她掉下去,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头想再问问,却见她眼睛闭着仿佛睡着模样,一时又觉得问不出口。
像是梦话。
又像是醉话。
这丫头永远这么真真假假,惹人恨。
忽然她又开口了,闭着眼,喃喃道:“去我院子……去我院子……我……有……给你……”
口齿含糊,断断续续听不清。
燕绥又顿住了。
第一瞬间好像天亮了几分,道旁鲜花开了,脚下的路平实,步伐也因此轻快得像要飘起来。
第二瞬间有点不敢置信,难道,就是,今晚?
第八十七章跑了!
这冷心冷肠的蛋糕儿,真的开窍了?
燕绥并不想理解自己此刻心潮的荡漾是什么,脑海里已经开始计算聘礼的种类和数量,婚床的位置和布置,滇州的精油据说女子们都很喜欢,云州的锦缎灿若明霞是大婚礼服的最合适布料,定瑶的天虹海珠每年出产越来越少,是时候派人去早点打捞备下了……
他一边思考着这些严肃的迫在眉睫的问题,连分别派哪个护卫去收集这些东西都拟好了名单,一边挺直腰杆大步迈向文臻的房间。
以往他也去过文臻的房间,但这一次不同,燕绥由此思维又发散了一阵,忽然想到自己穿的内衣好像有点旧。
倒不是不干净没换,而是他就是不喜欢新的,嫌弃太硬扎皮肤,所以他的内衣都是由未婚女子双手搓揉至软之后再经过三次漂洗才上身的。
这种习惯以后得改了,小蛋糕看着凡事不计较,但总不能连他的事儿都不计较,这要醋起来……嗯,女人哄起来很烦的。
要不要先回去换套新内衣再来呢?
可是这好像有点败兴。
完美主义者陷入了复杂而漫长的思考,直到推开文臻房间的门都没思考完毕。
文臻进了房间便挣扎下了地,一头扎入一个箱子里翻啊翻,燕绥舒舒服服在她床上坐了,顺手将她的床褥一一抹平,又拖过她闲置的一个枕头,齐齐整整两个枕头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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