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帆的嘴停了停,只是转瞬他忽地睁大了眼睛看向李玄知道,“王爷,您现在可以喝酒了?”
李玄知轻轻咳了两声,看着陈帆的眼睛笑道,“嗯,已经能够喝一点了。”
陈帆又在原地呆愣几息后,猛地一下站起来,有些难以置信道,“所以王爷您现在身上的毒是真的都解了?!”
直到李玄知朝他肯定地点了点头,陈帆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抬手就如同曾经那般重重捶了李玄知肩膀一拳,高声道,“奶奶的,老子都快憋死了!”
“老大,走走走,其他兄弟们还在军营里等着老大呢!乌苏酒都已经热好了!还有老大你当年最爱吃的烤肉呢!”
说罢,陈帆又再次看着李玄知的眼睛哈哈大笑起来,李玄知忍了又忍,最终还是跟着一起郎朗笑了起来。
笑了好一阵,李玄知听到陈帆挠着脑袋喃喃道,“老子现在应该不是在做梦吧?”
说着,陈帆扯了扯自己的脸,“嗯,还有点痛,应该不是做梦。”
祁年的“功劳”
李玄知当真是被陈帆的这副样子给逗笑了,他抬手就捶了他一拳,陈帆一时不备被打得嗷嗷叫了一声。
原本一直卧趴在院子里打瞌睡的旺福听到这一声叫,忽地直起身子也跟着嚎了起来。
听着屋内屋外这没什么差别的嚎叫声,李玄知睨着陈帆凉凉笑道,“还感觉是做梦呢?需不需要我再多打你几拳?”
瞧着李玄知一副伸手就准备再出拳的样子,陈帆忙摆手道,“不用了老大!我知道我自己不是做梦了!”
说着,陈帆微微顿了顿,他抬眼看向李玄知良久,忽地再次笑了起来道,“我原本一直以为这一天只会在梦里出现。”
“如今能亲眼看到老大你这样站在我面前……我当真是高兴极了!”
李玄知看着陈帆微微发红的眼眶,抿了抿唇,许久,他抬手轻轻捶了陈帆一拳,郎朗笑道,“还能这样再见到你们,我也当真是高兴极了。”
说着,两人对视一眼,忽地都笑了起来。
苏婳听到院子里旺福的叫声后,便随手扯过一件薄外衣从另一间屋子里走出来看看情况。
甫一走到院子中,苏婳便听到李玄知的那个屋子里传出了一阵郎朗笑声,仔细听去,其中一人的笑声中还带了几分鼻音。
她下意识扭头看向了那个屋子,微微愣了愣。
李玄知半倚在椅背上的身影映在了纸窗之上,夜风吹进屋中,吹得那桌上火烛跳跃着摇曳,也连带着窗户上的剪影也跟着摇曳起来,微微模糊。
可是即使这样,苏婳还是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上的喜悦和放松,仿佛回家了一般。
旺福瞧见苏婳来了,不由叫得更加起劲,一旁的茶宝终于忍无可忍地冲着旺福打了一套连环喵喵拳。
苏婳没有注意到茶宝与旺福之间的剑拔弩张,她的视线落在窗户上那道剪影上许久,终于也跟着轻轻笑了起来。
现在的王爷,才是真正的李玄知吧?
……还能看到这样的李玄知,她当真是高兴极了。
就在苏婳收回视线,准备离开的时候,院子里忽然落下了一个黑衣人,只是他的落地声极重,惊得茶宝和旺福都忽然炸毛掉头一致对外了起来。
苏婳微微眯了眯眼睛,正待回头去叫屋子里的人,忽然她的鼻尖嗅到了一股铁锈味。
她扭头朝着黑衣人看了过去,下一息,她的目光微微一凝。
这个人身上流了好多的血啊……
这时,身后屋子的门也被人打了开来,还未等苏婳回头,她忽然感觉到自己肩上一沉,微苦而又熨帖的药味也钻进了她的鼻子中,掩盖住了刚刚的那股子血腥味。
她侧头看去,李玄知正站在她的身旁替她仔细拢了拢那件大氅,低声道,“怎地穿了这么少就出来了?北境比帝都寒冷,你可莫要贪凉了。”
苏婳看着李玄知关切的神情,忽地弯了眉眼笑了起来,只是她刚想说话,那头陈帆的语气忽地变了调,“你说什么?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李玄知转头看去,下一息他便听到那个黑衣人哑着嗓子断断续续道,“是……是祁年,是祁年把……把其他几个兄弟都给杀了……”
“他们……他们掩护我,我才,才逃出来报信的……他,他还,还……”
说着,那个黑衣人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两眼一翻,彻底晕死了过去。
黑衣人的这口血吐了扶着他的陈帆一脸,陈帆愣了一下,腾出一只手随意抹了一把脸,摇晃着那个黑衣人道,“喂,喂!你别死啊!你醒醒啊!你话还没说完呢?”
“说话说一半,阎王爷可是不收的啊!喂,你快醒醒啊!”
瞧着陈帆晃动的力道越来越大,那黑衣人的嘴边流出了更多的血,微微睁开一道缝的眼睛里已经几乎只剩下眼白了。
苏婳忙上前一手制止了陈帆的动作,另一只手握住了黑衣人的手腕。
陈帆还想再动,这次李玄知一把按住了他的肩,将他牢牢按在了原地。
苏婳感激地看了李玄知一眼,随后低头细细地把起脉来,过了会儿她脸色一变扭头冲着李玄知道,“王爷,快带他去旁边那个空房间,我要为他处理伤口!”
李玄知还未反应过来,苏婳的脸色已经沉下去道,“快,速度快些!再晚上些时候,他怕是就要真的嗝屁了,现在还能救!”
李玄知闻言,赶紧蹲下身子,准备从陈帆手中将那个黑衣人抱起来。
这时,陈帆赶紧道,“老大,我来,空房间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