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这样的话,于我们而言,反倒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私奔者为妾,若这妇人真是从大家族出来的,只怕家里的人还盼着她死在外头不要回去坏了家族名声呢。”
“而那个江湖侠士,一般都孤苦伶仃,便是死了也不过只是一抔黄土,又有谁会在意呢?”
这时,万狼忽然似明白了过来,他微微睁大眼睛道,“哥,原来你的意思是……”
“没错,虽然当初那些银子是万友德叫我们贪墨的,我这儿还有他的亲笔信作证,这事儿若是真喊出来了,谁都讨不到好,但是万贵妃这人心狠手辣诡计多端……”
“恐怕那个万兆成来北境除了是表现给大家看万家对陈帝的顺从,同时也是准备要对我们下手了。”
万狼闻言微微一愣,下意识开口道,“可是我们不是亲族吗……”
万虎看了他一眼,不屑地嗤了一声道,“呵,你真觉得到了这种时候了,万友德和万贵妃还会跟我们讲手足情谊吗?”
万狼噎了噎,重新闭上了嘴巴。
“听说帝都那儿如今都在传,我们找着古玉了,那既然这样的话……”说着,万虎的脸色慢慢阴沉下去道,“我们之前找到的那块古玉,也不必藏着掖着了。”
“如今那古玉在的地方可不好挖,本就需要有人替我们先去探路,那现在没人惦记没家回的人不正是我们最好的探路工具吗?”
万狼点了点头,认真道,“哥,我明白了,反正我都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万虎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抬手重重拍了拍万狼的脑袋,轻声道,“嗯,这才是我的好弟弟嘛。”
院子中,李玄知很快就同石头说完了话,目送石头翻过小院白墙之后,李玄知这才看到坐在小院子里皱着眉头发呆的苏婳。
李玄知笑了笑,抬步走到苏婳身边,蹲下身子道,“怎么不进屋去?在想什么呢?”
苏婳听到李玄知的声音没有抬头,只是皱着眉下意识回道,“我是在想,今晚就一间房,我与王爷该怎么睡呢?”
王爷睡地还是……?
这话一出,院子里忽地就安静了下来,静得此时正在苏婳怀中踩奶的茶宝呼噜声都明显了起来。
呼噜噜,呼噜噜。
北境过了七月,夜里便有些凉了,可不知为什么吹过小院子的风竟还莫名带上了几分燥意,热得苏婳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茶宝没防着苏婳突然起身,一个没站稳“啪叽”就摔在了旺福头上,因为受惊吓而伸出的爪子还抓破了旺福的鼻子。
这下,院子里又开始猫飞狗跳了起来。
“我,我,我就是胡乱说的……”苏婳朝着李玄知疯狂摆手,语无伦次道,“所以,我的意思是……不不,我没有什么意思!”
看着苏婳微微红着脸绞尽脑汁想要找补的模样,又听着院子里嘈杂的猫叫犬吠声,李玄知身子放松了下来,轻轻笑出了声。
第二次大婚之前,沈柏舟对他是千叮咛万嘱咐,绝对不可在这段解毒的关键时间里思,泄阳气,否则只怕前头的那些事最终都会前功尽弃。
当时他本想着若是到时美人在怀,恐会让他多少有些把持不住,毕竟他也非真正的柳下惠。
可结果他还未提出来,苏婳便先提出来了,理由是沈柏舟找过她了,让她不要乱了他的心智。
于是之后两人出行,若是实在不得已两人睡在一间房里,通常也是李玄知让苏婳睡床上,他在地上打地铺。
今日,苏婳会突然思考这个大概也是觉得北境如今也算不得暖和,他睡地上应当会受凉吧?
苏婳听着李玄知的笑声怔怔抬头,对视许久,她也慢慢放松了下来,笑出声道,“其实我也只是觉得北境好像比帝都要凉上许多,王爷若是还睡地上的话会着凉的。”
“嗯,我知道的。”李玄知朝着她慢慢走了两步道,“不过我在北境也待了很多年了,如今这天气我倒是也未必会着凉。”
苏婳听着李玄知的话有些发愣,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李玄知已经拉着她往屋子里走去,“不过,我们两人身上的伤还需养养,早些歇息才是正道啊。”
话虽然是这么个话,但是不知为何落在耳朵里,总有点叫人耳尖不自觉地会微微发热起来。
进了屋,苏婳坐在床边看着李玄知利落地在地上铺褥子和被子,忽然还在院子里上蹿下跳的茶宝和旺福吸引了苏婳的注意。
苏婳的眼睛微微一亮,脑海中忽然有了一个念头。
“王爷,我突然想到一个法子可以让您不用睡地上啦!”
正在打地铺的李玄知刚听苏婳说完这句话,随后便感觉身边飘起一阵风,再定睛看去时便见苏婳已经去院子里抓茶宝和旺福了。
待他回神,苏婳已经抱着茶宝和旺福笑得一脸灿烂地走进了屋子。
李玄知的心头忽然冒出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下一息他就听着苏婳口齿清晰地开口道,“王爷,今晚就让旺福和茶宝睡我们中间,这样我们也算分床而睡啦!”
说罢,苏婳就先抱着茶宝上了床,随后又拍了拍床板让旺福跳到了最中间的位置。
“王爷,你看!这样我们不就是算分床而睡了吗?”
李玄知看了一眼笑靥如花的苏婳,又看了一眼此时还在大眼瞪小眼明显都还在气头上的阿猫阿狗,他微微抽搐了一下嘴角。
这个方法倒也不是不行,就是……这茶宝和旺福到了半夜真的不会越想越气,继续打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