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友和的声音才刚落下,白虎已经抬起爪子狂躁地撕开了困住它的网,茶宝落地全身炸着毛与它对峙起来。
这时,苏婳的脑海中听到茶宝的声音响起,“不对劲,快跑!这只白虎好像是中毒了……刚刚那支暗箭上有毒!你快带着人跑,我断后!”
苏婳下意识朝白虎看去,只见它两眼充血,瞳孔骤缩成一条线,身子抖了抖甩掉被撕碎的绳网后,慢慢踱着步,低声吼叫开始定定望着林子中的其他人。
还未等苏婳开口说话,白虎忽然就朝着郑家兄妹扑去,郑南穆吓得跌坐在地,郑友和抽剑回护,茶宝也跟着扑了过去,弓起身子拦在了白虎面前。
只是大家都没想到的是,白虎这一扑不过只是虚晃一枪,就在茶宝弓着身子拦在它面前的那一刹那,白虎忽然回身,四足点地朝李玄知的方向低吼着扑了过来!
苏婳微微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往前一步拦在李玄知身前。
此时,南陆抬剑朝着白虎斜斜刺去,眼见着剑尖已抵在白虎颈边了,可是却再也下不去半分。
众人神色大变,还未开口说话白虎已经扭头朝南陆怒吼一声,抬爪重重拍在他肩膀上,直接将他拍飞出去!
南陆的身子如同断了线的纸鸢一般撞在树上,重重落了地,再无声息。
在场之人神色皆是剧变!
白虎再次与苏婳对视,只是这次,苏婳的眼神对它再也没有半分威慑力。
忽然,苏婳感到身后有人拉了自己一把,还没反应过来,李玄知已经挡在了她的面前。
瞧着李玄知的气色比刚刚好了许多,苏婳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难看,“你又动用真气了?”
李玄知没有回答,他只是抽出袖中短剑,微微压低身子重心,死死盯着眼前的这只白虎。
白虎也顺势半匍匐下去,身子紧绷,李玄知身上的血味让它更加兴奋,下一息它已经猛地朝着李玄知扑了过去!
“主人,身侧有马,马!那白虎很不对劲,不要硬刚了!跑啊!”
茶宝的声音在苏婳脑海中骤然响起,苏婳猛地回头看向它,此时茶宝正在郑家兄妹面前上蹿下跳,想要拦下一旁回过神来想要提剑帮忙的郑家兄妹。
苏婳没有再犹豫,抬脚朝着李玄知的膝盖用力一踹,李玄知没有防备,膝盖一软就要跪在地上,苏婳从身后再次将李玄知扑倒在地。
白虎收不住势,从两人头顶跃过,落在了他们身后。
它有些不耐烦地吼了一声,回身准备再扑,这次茶宝跃了出来,威胁地叫着拦在它的身前。
苏婳不敢停留,她一把扯起李玄知往马儿身边跑,一边冲着郑家兄妹道,“带上南陆,快跑!这只老虎不对劲,大家不要硬刚!”
李玄知骑来的那匹马是高头大马,苏婳努力了两次都还没上去,最后李玄知只好自己先行上马再将苏婳拉了上来。
苏婳匆忙道了声谢,回头冲着茶宝喊道,“茶宝,好了!”
同一时间,李玄知和郑友和催动身下马匹往相反两个方向策马而去,茶宝见之,再次朝着白虎威胁地拖长声音喵了一声,趁着白虎愤怒朝它扑来之时,矮下身子呲溜一下爬上了树。
白虎冲着树上的茶宝怒吼了一声,树干微微晃动,茶宝抱紧树枝,对着白虎骂骂咧咧叫着。
虎声低沉,喵声高亢,一虎一猫来回对骂着,惊得附近飞鸟一点都不敢靠近。
忽然白虎收了音,它低下头仔细嗅起了地上的味道,下一息,它低吼着转头朝李玄知和苏婳离开的方向飞奔而去!
李玄知带着苏婳行出好一段路,身后许久未有动静,两人皆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一口气刚松懈下来,李玄知捂着胸口再次吐出一口血来,这次苏婳还未来得及掏出怀中的药瓶,李玄知握着缰绳的手已经松开,身子软软靠在了她的身上,气息微弱。
苏婳忙抬手握住缰绳,她又怕李玄知摔下马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手臂环在了她的腰上。
刚刚白虎的那一声吼让李玄知身上气血翻涌得太快,原本吃了她的调息丸过会儿气血应当就会平静下来,可是他又突然动了真气……
苏婳握着他的手腕,慢慢抿紧双唇。
如今他的脉象杂乱又虚弱,时快时慢,像是之前她在脉案中看到的他体内剧毒发作时的症状。
还未等苏婳回想起当时沈柏舟下头写的解决法子是什么,他们身后再次传来了令人胆寒的虎啸声!
跳崖
苏婳心中大骇,握着缰绳的手无意识收紧,又往身前一扯。
马匹猛地被人拉住,嘶鸣着高高扬起蹄子,苏婳努力试着稳住身形,可最终还是跟着李玄知一道滚下马去。
此时,后头的白虎已经又离他们近了三分,它看着在地上翻滚的苏婳和李玄知,兴奋地忍不住再次长啸一声。
原本还在苏婳身边打转的马儿,再次听到虎啸声时,它惊恐地倒退了几步,嘶鸣着朝远处跑去,快得苏婳都还来不及拉住它的缰绳。
李玄知的身子撞在一块碎石上,闷哼了一声,微微睁开了眼睛。
苏婳听着身后的响动,从怀中摸出一瓶药丸随手往后一扔,平静道,“里头是刚刚的调息丸,你先吃着,试试看能恢复多少。”
“我们的马儿刚刚跑了,接下来能不能逃出去,得看我们自己了。”
“一会儿你若恢复了便先走,我断后。”
说完,苏婳学着李玄知刚刚的样子拉开身形,反手握刀在前,目光一直死死盯着开始围着他们打转的那只白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