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婳抬手揉了揉它的小脑袋,低低道,“你再忍忍,我快包扎好了。”
茶宝乖巧地叫了一声,又重新躺回稻草上,一双祖母绿的眼睛一直看着苏婳,似乎是在安慰她。
又不知隔了多少时间,苏婳的脑海中终于重新响起了茶宝的声音,只是还有些虚弱——
“主人,我饿了,想吃小鱼干。”
重新听到茶宝声音的那一刹那,苏婳的手微微一顿。
她微微张了张嘴,眼睛有些微的酸涩,忍了又忍,才带着点鼻音笑道,“好,一会儿我就去给你买小鱼干吃。”
茶宝酿唔了一声,闭上眼,尾巴微微甩了甩。
直到苏婳将茶宝的伤口全部包扎完,沈柏舟这才上前重新与她开口说话道,“可否需要我再帮你看看它的情况?”
苏婳忙点了点头,推开了半边身子道,“那就麻烦沈神医了。”
沈柏舟笑着说了句客气,将手重新放在茶宝心口的位置,仔细感受了好久。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个药真的对恢复心脉有奇效!
他想了想,故作惊叹地回头对苏婳说道,“刚刚这猫几乎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如今居然真的没什么大碍了……莫非是刚刚那颗药丸的功效?”
苏婳愣了一下,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给茶宝吃的那颗药是从系统中获取的,丹药的药材配比和成分她也不太清楚,甚至里头可能还会有未必是这个时代的东西。
她支支吾吾着敷衍道,“有可能,不过这也就,就是颗丹药而已。”
沈柏舟看了她一会儿,和善一笑道,“苏大小姐还请放心,我的师门是有师规的,绝不会强抢他人的药方作为己用。”
苏婳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我刚刚也是有些好奇这药丸里头……到底用了哪些草药才能这么快让一只心脉快断的狸花猫重新恢复。”
“我其实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想若这种药能够被人大量制作再用到军队上,也许可以让我们大陈的士兵有更多的机会活着回家,见到至亲之人。”
说到这儿,沈柏舟微微后退一步,朝着苏婳行了一礼道,“只是柏舟不才,光凭闻这药还难以判断此药的方子,故而想向苏大小姐讨教一二。”
知道沈柏舟刚刚这么问的理由后,苏婳哪里还敢受这一礼,忙出手扶住了他的胳膊急急道,“苏婳不敢受,沈神医您快快起来!”
瞧着沈柏舟还要再拜,苏婳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时茶宝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为边关将士制药保命,是积福之德,也能让更多人喜爱你,对你的积分大有好处。”
听到此话,苏婳在脑海中急急道,“那也得我真的会制药啊?而且这回春丹的药方我也没有!”
“药方我到时候会给你找出来的。”茶宝的声音顿了顿,又道,“不过你得先找个由头,把这事儿糊弄过去才行。”
她也想现在找个由头糊弄过去啊,只是这由头哪有这么好……咦,等等,她好像还真有个能糊弄过去的由头。
想到这儿,苏婳的手再次用力扶起沈柏舟,看着沈柏舟微微一笑道,“说来也是真的惭愧,对于制药一事,我不过只是略懂皮毛。”
“对于普通的药丸一类的,我还能有些信心自己动手,但现在所用之药,却并非我独自所能为之事,皆是我师父所赠罢了。”
高兴
“哦?苏大小姐还有一位师父吗?”沈柏舟对苏婳的话似乎没有什么怀疑,他的眼睛更亮,“不知苏大小姐你师承哪位前辈,也不知能否为我引荐一二?”
苏婳笑盈盈地继续道,“我师父乃是西山白云观的观主,只不过制药一事她不怎么愿意让人知道,所以一直也不怎么愿意见外人。”
沈柏舟的脸上微微有些遗憾,只不过转瞬他便又重新挂起笑容,朝苏婳行了一礼道,“本领大的人多少有些怪癖也是正常的,只不过若是有机会,还是想请苏大小姐替在下引荐一二。”
苏婳忙笑着点点头道,“好说,好说。”
这时,苏婳在脑海中问茶宝道,“这药方真能找出来吗?”
“肯定能的,刚刚我的上司已经给我回复,说他去找了。”
哦?原来系统也有上司啊?
苏婳在心中默默诧异,不过听着茶宝这么笃定的话,她的心便也跟着放下了一半。
瞧着苏婳重新回到那只狸花猫身边轻轻抚着它的脊背,满脸担忧,沈柏舟遂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
大不了以后再找机会就是了,反正离今年冬天还早着呢。
他袖起手笑了笑,随口问道,“刚刚你说王爷让你先来府里治疗这只猫,他留在那里可是还有些话要同万大公子说?”
苏婳点了点头。
沈柏舟笑了一下,拿起扇子又重新坐回药罐前扇着火道,“那你便安心在这儿等着吧,那老毒怪一时半会儿也是回不来的。”
苏婳愣了一下,忙急急问道,“可是王爷会遇到什么危险吗?”
“危险?那倒不会,他就是个老狐狸,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沈柏舟不知从哪里薅来一根杂草叼在嘴里,懒懒道,“只不过对上万家,在皇上面前自然也没那么轻松愉快地就能全身而退。”
苏婳抿了抿唇,没有再接话。
她扭头看向帝都皇城的方向,天边的云层逐渐堆厚,密密压压地垂在皇城上空,空中的太阳不知何时已被遮盖,天色有些昏暗。
起风了。
当屋外的风带着潮气拂过药庐,扬起苏婳颈边的碎发时,她抱着茶宝的手微微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