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睁大了眼睛,满脸震惊。
从这个姑娘虚浮的脚步和柔弱的身段……应当不是什么会武之人才对啊?
不,刚刚那应当是巧合……对,应当是巧合才对!
黑衣人屏息凝神,微微眯眼,提刀再次刺出!
这一剑,他可要认真了!
“往后退三步,右侧转,出拳!”
苏婳没有多想,再次听令照做。
李玄知就看着苏婳急退三步,当刀口抵在她喉间退无可退之时,她忽然一拧身子,以右脚后跟为支点,猛地向后转了一大圈,右手蓄力朝着黑衣人腹部狠狠砸去!
黑衣人一时不备,这一拳打得他整个人都蜷了起来。
苏婳见状,左手抓住黑衣人的右手腕,往外一拧,长刀应声落地,紧跟着她的右腿抬起再次狠狠击打在黑衣人的下三路处。
黑衣人忍不住嚎叫了一声,捂着下方,整个人如同虾米一样抖了起来。
苏婳一脚踢开那刀,对着黑衣人脑袋又重重踢了一下,黑衣人趴在地上的身子抽搐得更厉害了。
一旁的李玄知瞧着下意识夹紧了双腿,他很想出声唤一声苏婳,可是他的视线却越来越模糊了。
另一边,茶宝灵活地在另一黑衣人身边左挪右腾,最后被它逮着机会扑上去,对着黑衣人的屁股狠狠咬了一口!
这黑衣人忍不住嚎叫起来,“啊——你这个小畜生!快给老子松口!啊,痛痛,快松口你这畜生!”
茶宝咬得更重,表情都凶狠了起来,痛得那黑衣人提着刀原地又蹦又跳。
两人拉扯好一会儿,那黑衣人才找到机会打在茶宝头上,只是茶宝偏了偏头,撕拉一声,嘴里咬着一块黑布稳稳落在了地上。
黑衣人恼羞成怒地捂住光溜溜的半边腚,也不敢再恋战,再次对着扑上来的茶宝挥刀,生生逼退它后,猛地转身点足掠起,拎着同伴的腰带,朝着另一方向疾行而去!
巷子风起,吹得苏婳因打斗而凌乱的发髻更加松散,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几步赶到李玄知身边查看他的情况。
她半抱半扶着把李玄知拖了起来,而此时的李玄知耳朵也开始慢慢渗出血来,一点一滴地落在了她的衣襟上。
“快!快给他吃回春丹,他体内气息紊乱,心脉已经弱得完全听不到了!”
苏婳忙从怀中取出一个青瓷药瓶,从中倒出一粒药,强行掰开李玄知的嘴,压在他舌头下。
丹药入口即化,应当过会儿便能起效了。
苏婳环顾了一下四周,在脑海中出声问茶宝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李玄知如今这样子还需要再好好休息一下,只是茶楼离这里还有些距离,我怕是背不动他。”
忽然,茶宝冲着一个方向喵呜喵呜叫了起来,身子直立,两只爪子还在空中比划比划。
听着脑海中茶宝的形容,苏婳愣愣看了它许久依旧不懂,直到茶宝的声音愈发暴躁,她忽然福至心灵地睁大了眼睛,“对啊,这里附近还有一栋祖母送我的小院呢!”
茶宝放下前爪,长长地酿唔了一声。
苏婳点点头,“行,就去那里,茶宝你带路,我把王爷背上走。”
茶宝低头叼起那块被她从黑衣人屁股上咬下来的黑布,扭头又看了地上的那柄刀一眼,小跑几步又叼起了那柄刀,这才带着苏婳朝宅子方向走去。
苏婳咬着牙,将李玄知背在了身上,又使出吃奶的劲儿一点一点往前挪着。
才走了小一段路,苏婳已经能感到她的腿晃晃悠悠地在打摆子了,每一步迈出去有如千斤之重。
不过所幸,那宅子是真的离得很近,不然苏婳感觉自己也要跟着李玄知一道晕过去了。
茶宝先一步跃进宅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后门打开,放苏婳和李玄知走了进来。
只是后门狭窄,苏婳的力气也不够了,进门时李玄知垂在她肩上的头重重撞了一下门框,额头很快就肿起来了。
李玄知无意识地哼哼了两声。
苏婳干干笑了两声,没什么感情地说了句抱歉,又努力把李玄知往上提了提,拖着他再次艰难往屋子里走去。
降温
好一通折腾后,苏婳才把李玄知好好安置在了床上,此时他耳朵和嘴角的血已经止住了,只留下一道道可怖的血痂。
苏婳想着帮他先清理一下,这时茶宝从外头进来嘴里叼着一个小铜盆,里头还有一块方巾。
放下铜盆,它又咬着苏婳的裙摆,把苏婳带到了一口水井边。
等苏婳打上水帮李玄知清理完血痂后,她又帮李玄知把几处伤口都包扎了一下。
纱布最后打完一个结时,她整个人已经累得手腿都在发抖了,只是她心中的那口气还不敢完全放下。
如今的李玄知到底如何,是否脱离了危险,她心里也没有底。
她扭头看了茶宝一眼,茶宝甩了甩耳朵,跃到床上在李玄知身上踩来踩去,踩了好一会儿,它才从李玄知身上跳了下来,立起身子抱住苏婳蹭了蹭她的脖子,酿唔酿唔叫了几声。
“丹药起效了,他命保住了,只不过一会儿还得再折腾一会儿。”
苏婳彻底松懈下来,她抬手抱住茶宝累趴在床沿边,长长呼了一口气。
屋子里彻底安静了下来,安静得苏婳能清晰地听到李玄知缓慢而平稳的呼吸声。
她支起身子,看向此时正闭着眼安静躺在床上的李玄知。
许是现在体内太过难受,苏婳瞧见李玄知的眉心慢慢越皱越紧,呼吸逐渐加重,脸色也较刚刚似乎更青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