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陈易,贺阿姨言语之间尽是感激和夸赞。
而这些话在我听来却是格外心虚。
这一切都是陈易的精心算计。
若非陈易将贺叔叔骗进疗养院,贺叔叔也不会入院三个月,就突心脏病去世。
贺叔叔的死,罪魁祸就是陈易,他担不起贺阿姨的这份感激。
我虽然心中气愤,却也没办法现在就告诉贺阿姨实情,只能僵硬地笑笑,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贺阿姨这时突然想到了什么,拉住了我的手:“晴晴,你怎么会突然问‘希冀’的事?是不是你也收到他们的恐吓信了?”
对视上贺阿姨担心紧张的表情,我连忙解释安抚:“没有,阿姨。我是在收拾我爸的遗物时看见了一本证书。”
想到我爸,我追问道:“贺阿姨,您知道我爸是什么时候离开‘希冀’的吗?”
在我心里,我爸爸一直是个好医生,我不相信他会在‘希冀’参与那些犯法的实验。
贺阿姨努力回想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你爸爸的事我倒不是很清楚。当初你贺叔叔从‘希冀’回来之后,精神状态非常不好,所以我后来没再追问他在那边的事,就带他回老家散心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我们回到海市时,你爸爸已经进了市医院工作了,也是靠着你爸爸的人脉介绍,你贺叔叔才进的市医院。”
没得到答案,我心里不免失落,而我的表情也都被贺阿姨看在眼里。
她似乎也猜到了我的心思,握着我的手又紧了几分,语重心长地说道:“晴晴,你爸爸和伟阳一样,都是好医生,就算他们参与了那些实验,那也都是被迫的。”
我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我相信我爸,相信他的医德。
倘若他真的参与了那场活体实验,一定也是遭受了很大的折磨和无法反抗的压迫。
我冲贺阿姨扯出一个笑容,感激她道:“贺阿姨,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贺阿姨欣慰一笑,想要说什么,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我帮她顺了顺背,又连忙倒了杯水,看她渐渐缓了过来,这才松了口气。
贺阿姨深喘了一下,喃喃感慨道:“我这两年身体也不大好,落得一身毛病,也不知道还能有多少日子。今天你来探望我,提到了‘希冀’,或许是上天也不愿意让这件违法的事销声匿迹。我也只能把我知道的告诉你,其他别的事,我了解的也不多。”
贺阿姨已经解开了我心里大半的疑惑,也清晰地理出了一些事情脉络。
联想到陈易的身世,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我忍不住又追问了一句:“贺阿姨您还记得,当初贺叔叔去云城的那家儿童福利院,叫什么名字吗?”
贺阿姨想了想,不大确定地回答:“好像是叫光明福利院。时间过去太久了,也记不大清了。”
我心头猛然一惊,但强作镇定。
似乎察觉到我脸色的不对,贺阿姨关心地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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