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生气地说:“你胡说,我好着呢。”
孙太医的手摁在我的额头上探了探,叹了口气,说:“阿蛮,真不是老夫说你,再这样折腾几下,你的小命就没了。”
我可怜兮兮地说:“那我死了,你记得烧多点金银财宝给我,让我在地府做个小富婆。”
孙太医收到半空的手,听我这么一说,不由得狠狠地在我额头弹了一下,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好死不如赖活,人哪有轻易寻死的?”
我摸着额头,说:“又是你说的,我都折腾不了几回了,早死早生。”
孙太医一听更气了,站了起来,在床边来回走了几趟,不知道该怎么收拾我,急得胡子都翘起来了,最后把我一把扯了起来,说:“你跟我来。”
我只穿着薄薄的汗衣,他突然把我扯起来,冷气从四面八方向我袭来,我一把甩开孙太医的手,立马躺下去缩回被子里,不高兴地说:“我不起来,冷死了。”
孙太医从衣架上取下一件狐皮披风,又一把将我扯起来,然后把披风往我身上一裹,说:“一时半刻冷不死人,赶紧跟我走。”
我见拗不过他,只好裹紧披风下了床。
伊平连忙拿了顶白色狐毛做的帽子戴在我头上。
我摸了摸头顶上的狐毛帽子,说:“这帽子挺软乎的,哪来的?”
伊平迟疑着不敢说。
孙太医却一把拉着我就走,边走边说:“别磨蹭了,快走。”
我从没见过孙太医有如此急躁的时候,我躺了三天这才刚醒,脑袋还是迷糊的,身子还是软的,被他拉着走得踉踉跄跄,差点没一头磕在门框上。
孙太医把我扯到正厅,没想到郑显竟然在主位在上坐着喝茶!
我实在没想到郑显竟然跑到这里来了!
我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郑显,孙太医竟然扯着我来见他,要不是看在孙太医一把年纪的份上,我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郑显看到我时也愣住,他也没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我们两个对望了一眼,如果我的眼神是刀子,恐怕早就把郑显插上十遍八遍了。
孙太医朝郑显行了一个礼,然后扯着我指向大门口,我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过去,只见大门外,铺满薄雪又湿又冷的地面上,竟然跪着两个人!
一个是杜长丰,另一个赫然是公孙文!
他们两个人的头上,眉毛上都落了一层薄霜,应该跪了不短的时间了。
我吓了一跳,这么冷的天跪在雪地里,那膝盖那不得废了。
我连忙转过头对郑显说:“天气这么冷,跪在雪地里很容易损坏膝关节的,赶紧让他们起来吧。”
郑显神色未明地看着我,说:“你在求我?”
我又气又急,说:“杜长丰虽然急功近利,做事不择手段,而且也不喜欢我,但他武功高强,对你也是忠心耿耿,人们常说“外有赵震远,内有杜长丰,大禺如铁桶”,如果他受伤了,最大的损失将会是你和我们大禺。”
郑显嘴角向上扬了扬,说:“那就让元正起来,子延继续罚跪吧。”
公孙文救过我,我可不能这么没义气,连忙说:“公孙文聪明绝顶,一个人顶一个智囊团,你那满朝的大臣脑袋加起来可能还比不上他一个,你让他跪在雪地里,万一病死了,你岂不是损失更大?”
郑显看了我一眼,说:“子延聪明是聪明,可惜不听话,对于不听话的臣民,下场也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