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襄生的,端得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身姿挺拔,眉目如画,一双桃花眼,看人时自带深情款款,仿佛让人能溺毙其中。
他的脸上,永远带着和蔼可亲的笑容,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此刻那双含笑的桃花眼,正一瞬不瞬地看着秦烈。
秦烈却是一脸的冷漠,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嫌弃。
“小烈烈——”
一声热络的称呼尚未喊完,秦烈已是浓眉皱起,低喝一声:“闭嘴!”
姜襄眼中的笑意更浓,“小烈烈,你如今可没有小时候可爱啊。”
秦烈瞪他一眼,眼中警告意味颇浓,姜襄却不以为意,只是大笑着转身,往屋内走去。
秦烈眯着眼睛,盯着姜襄的背影恨恨地看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抬脚,跟了上去。
进入室内,丫鬟奉上茶水,又悄无声息地退下,全程没有出一点声音。
秦烈目中波光一闪,他与姜襄认识已久,自然知道这狗东西表面看起来人畜无害,说话好商量的很,其实再是腹黑不过。
尤其御下甚严,府中犹如铁桶一般。
北周不是没有朝臣想要打听他的喜好之类,但是却统统铩羽。
偌大的国师府,竟是一丝消息也未外泄过。
姜襄手里拿着一柄白玉为骨的折扇,一直不紧不慢地摇着,他看向沉默的秦烈:“小烈烈,听说你带了个女人回来?什么时候让我见见?”
一瞬间,秦烈浑身的刺就竖了起来。
他的眼神蓦地锐利,鹰隼般的眸子,淡淡地盯着姜襄,却是一言未。
姜襄被他的目光看的头皮麻,呵呵一笑,连忙告饶:“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小烈烈,你别冲动啊,我就那么随口一说。”
说完又委屈地扁了扁嘴,小声抱怨:“人家不是好奇嘛,什么样的女人能入了你的眼,你又什么都不跟人家说……”
语气亲昵而委屈,仿如一个受了天大冤屈的小媳妇一般。
秦烈听的额上青筋暴起,他忍了又忍,才压下心中那股想将眼前男人扔出去的冲动。
明明已经是快四十岁的老男人了,还偏偏爱捏着嗓子说话,他恶心谁呢?
秦烈咬牙:“姜襄!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姜襄见他一副暴走的模样,不敢再逗他,怕他一怒之下,直接拂袖而去,那再想哄回来,就难了。
臭小子,这么多年了,狗脾气竟一点也没改!
他咳嗽一声,脸上的神色终于正经了一点:“朝中局势想必你很清楚,我不认为,现在带她回来,是一个好的选择。”
秦烈虽然六年没有回来,但姜襄和他,每月必有书信往来,北周的局势,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沉默了一瞬:“我离开南魏时,茵茵悄悄跟了上来。”
当时得知她要和他一起走时的震憾,一直到现在,仍然盘桓在他心里。
这世道,一个女子,究竟需要多少的决心和勇气,才能在前途未卜的情况下,不离不弃他左右?
姜襄眼中闪过诧异,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子,不禁起了一点好感。
秦烈当时那个情况,是个人都能看出他的未来不会好。
在这种情形下,她还义无反顾地跟着他,要么就是太过愚蠢,要么,就是有着异于常人的胆识和眼光。
而通过刚才的试探,能让秦烈如此放在心上的,显然不会是前者。
如此一来,才更让姜襄担心。
北周的局势,目前已经到了图穷匕现的时候。
秦烈自身,正处在旋涡的中心,身边充满着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