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夏怔怔的看着面前的时豫和那个高挑的女人,这个女人个子很高,看上去大概有一米七二左右,穿着一件长款风衣,过膝靴,头发像是海藻一样洋洋洒洒的披在肩上,慵懒又妩媚,站在时豫旁边和他极其相配。
而她呢?不过一米六六的个头,穿着最简单的毛呢大衣,不过是什么时候都留着一头短发,和那个女人比起来,她简直就像是个学生一样。
时夏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时豫竟然开始喜欢这种妖娆妩媚的类型了。
那个女人说,他的手表和护照落在了酒店里,为什么他的东西会在她手里?难道他们……
时夏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个女人,走上前强颜欢笑道:“阿豫,这位小姐是谁啊?你朋友吗?”
时豫转头看了看身旁的女人,老实说那天晚上他喝多了,酒吧的光线本来就不好,这个女人又化着烟熏妆,所以他根本没看清楚这个女人到底长什么样。而第二天起来之后因为太过慌乱,他也没有仔细去看她,就这么急匆匆的离开了。
今天她没有化浓妆,看上去倒是挺清纯的,不过比起时夏还是差的远了,根本不是他的菜。
最让他反感的是这个女人竟然莫名其妙的就找到了他,简直是让他忍无可忍。
但是时夏就站在他面前,无论如何他都要忍下来。
这么想着,时豫忽然伸手勾住了身旁女人的腰,下巴微扬,趾高气扬道:“她啊?我女朋友。”
他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带着得意的笑容,就像是示威一样看着时夏,仿佛故意要看她难过似的。
那个女人也是久经沙场的老手了,看到眼前这种情况就知道是发生了什么,立刻挽住时豫的手臂,接着便像是没了骨头一样往他身上一靠,嗲声道:“豫,这位小姐是谁啊?介绍一下嘛。”
时豫很讨厌别人没有自知之明的就跟他套近乎,可是为了能让时夏赶紧走,他还是强忍着反感,挑眉道:“不认识,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女人。”
“阿豫……”时夏喉头一哽,脸色也跟着变得难看起来,“你真的……跟别人在一起了吗?”
时豫冷笑一声,对着时夏不耐烦道:“时大小姐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我跟别人在一起是我自己的事情,难道还要跟你说明吗?我可不记得我有这个义务和责任。”
时夏还是不死心,“可是你以前说过要和我在一起……”
“我以前还说过要娶你呢,你就真的当真了?”时豫笑得有些残忍,“时夏,你醒醒吧,当初要不是为了能得到你爸的重用,你以为我真的会跟你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我睡你也睡够了,早就想跟你分手了,是你一直死皮赖脸的缠着我不放。更何况你不是也要和别人结婚了吗?干嘛还来缠着我?你这么朝三暮四的,就不怕你未婚夫头上冒绿光?”
时夏见他态度不大好,顿时有些委屈,可怜巴巴的望着他道:“我来就是为了跟你说这件事,其实我已经……”
“你用不着说,我也不想听。”时豫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你还有事没事?没事就赶紧滚,看见你这张脸就烦。”
时夏看着像是水蛇一样缠绕在他身上的女人,听着他的话,只觉得心里很疼,可还是努力的笑了笑,“阿豫,我……我只想问你最后一句话,问完我就走,你能不能实话回答我?”
时豫心里隐约觉得有些发沉,可还是点头道:“可以,你想知道什么。”
时夏的声音有些哽咽,可是为了不在他面前破坏自己的形象,还是努力笑着道:“你是真的……不喜欢我了……要和别人在一起吗?”
她问的很艰难,就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了这番话一样。
时豫蹙眉看着她泫然欲泣的脸,那一瞬间忽然就有些无言以对,先前的恶语相向这一刻也有些说不出来了,就连空气都变得有些凝滞。
插在口袋里的手用力握紧,却不经意的碰到了一张纸,那张纸瞬间提醒了他此时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他闭了闭眼,心一横,决绝道:“没错,我不喜欢你了,我要和别人在一起了,你现在死心了?是不是可以安静的滚了?”
时夏定定的看了他几秒,眼泪说来就来,她急忙擦掉,低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不起啊,我……我失态了。”
她心里清楚,面前的男人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会为她擦眼泪的人了,这一刻就算是她哭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有什么反应的。
时豫的眉心深蹙,他很想为她擦掉脸上的泪,可是手却像是灌了铅一样,怎么也抬不起来。
就算是最后一刻,时夏也还是笑着的,含着泪对他道:“那……祝你幸福,如果……有一天你们要结婚的话,请帖,就……就不要给我发了。我知道你好好的就可以了,祝你们白头到老,真心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来这番话的,说完之后只觉得从心到神经末梢都在疼,她觉得自己不能再呆下去了,多呆一秒,她都怕自己会忍不住情绪崩溃。
时夏转头便跑了,时豫听着她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尽了一样,长叹一声,一下倚在了墙壁上。
旁边那个女人挑了挑眉,耸肩道:“其实你挺舍不得她的,不是么?既然这样,为什么要分手?”
时豫转头厌恶的看了她一眼,从牙缝里只挤出来一个字,“滚。”
就是面前这个女人毁了他的一切,他现在一秒钟都不想看见她。
女人掀起唇角笑了笑,将手上的袋子递给他,又凑过来在他耳边道:“那天晚上,我还是挺尽兴的,有机会的话,咱们再约啊?你的技术,我很喜欢。”
他妈的,把他当鸭子了吗?
时豫顿时怒火中烧,一把将女人推开,他的力气很大,那个女人被他推得向后踉跄一步跌坐在地上,满脸怨愤的盯着他,终于爬起来跑了。
一直到走廊上只剩下时豫一个人的时候,他才忍不住仰天长叹一声。
从什么时候起,他竟然沦落到这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