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时夏见他没反应,很失落的说一直都是她在喋喋不休,都没听见他说话。
这个大小姐实在是难伺候的很,时豫拿她没办法,只好跟她说起了自己在基地的事。其实就是一帮大老爷们插科打诨的破事,可她却听得津津有味,不停的让他再多讲一些。
他被她缠的没办法,只能不停的说,从自己进入特训说到提升,从提升说到了进特训部队,从特训部队说到离开,说到最后最都干了,转头一看,旁边的一瓶红酒竟然都被时夏一个人喝完了。
她的脸上满是酒醉的绯红,笑眯眯的望着他,眼睛比天边的星子还亮。时豫心头一跳,不敢再看下去,生怕自己会动了不该动的情,急忙低下了头。
她是时家的大小姐,他只是时仲年捡回来的一条狗,比时家的家佣还不如,他有自知之明,他们不是一路人。
可时夏却不在意,拉着他的手撒娇道:“阿豫,你怎么都不看我一眼啊,你看看看我啊。”
她喝多了,声音比平时还要柔还要软,时豫的心都软成了一汪水,心跳加速的像是要蹦出来一样,可还是不敢抬头去看她一眼。
见他不理会自己,时夏急了,索性直接靠过去,主动吻在了他的唇上。
说来也可笑,以前时仲年带他去过不少次娱乐会所,也曾明里暗里的游说他跟那些女人玩,可是基地出来的人都有洁癖,他的洁癖尤其严重,闻见那些浓郁的香水味都受不了。
最过分的一次,他把一个头牌公主当着一个包厢的人推倒在了地上,那个女人以一个极其不雅的姿势叉着腿倒在人前。
时豫蹙了蹙眉,当时只觉得一阵恶心,就差没对女人产生恐惧症了。
而这一次,时夏吻他,除了心动,却没有其他任何的反感。
她是真的醉了,唇齿间全都是酸涩醉人的红酒味,吻着吻着就瘫软在了他的怀里,靠在时豫胸口,纤细的手指抚着他的脸颊,水眸盈盈的望着他道:“阿豫,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
两个人后来是怎么辗转到床上的,他都已经记不清了,他们都是第一次,根本不得门道,弄得时夏一直哭。
他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模样,心疼的想放弃,可时夏去拉着他的手让他继续。
第二天早晨起来的时候,他看着身边的女人,除了后悔就是后悔。
时夏醒来之后将被子裹在胸前,羞涩的看着他,时豫的反应却很冷淡,面无表情的叫了她一声“大小姐”,只扔下一句“昨天是个意外,你忘了吧”,然后就转身进了浴室里。
他知道自己的做法很渣也很贱,但他没办法,他和时夏的差距太大,她是高高在上的名媛淑女,而他是一个连亲哥哥都要丢掉的垃圾,他不敢去碰她。
他觉得自己只会拉低她的格调。
他给足了她时间,在浴室里呆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出来,可时夏还是坐在床上,抱着被子小声的哭着。
时豫突然就慌了,急忙上去哄她,时夏抬起红肿的双眼望着他,哽咽的问:“阿豫,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下贱?”
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在他心里,她不知道有多高贵。
时夏小心翼翼的拉了拉他的手,吸着鼻子道:“阿豫,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不要丢下我,让我帮你,好不好?”
他看着面前鼓足勇气向他靠近的女人,那一瞬间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他们一起去RS城旅行,在滑雪场一起打雪仗。有一次在一个商场门口,他们遇到了一个接吻比赛,奖品是一个一千多块钱的破银戒指,可时夏却非要拉着他参加。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吻了五十多分钟没有分开过,成为了那场比赛的第一名,得到了那个还不如她一顿饭值钱的廉价戒指。
时豫拿着那个红色的天鹅绒盒子,自己都觉得送不出去,随手就想扔,可是时夏却拦住他,从盒子里取出戒指,自顾自的套上,还很高兴的问他好不好看。
戒指是真的不好看,款式俗气,一看就很没品味,可是因为她的手长得好看,衬的那个戒指竟然也很漂亮。
时夏看着那个戒指,忽然就哭了起来,双手吊在他的脖子上,哽咽道:“阿豫,你以后娶我好不好?我想嫁给你。”
他的大小姐,说想嫁给她。
时豫当时什么都没说,可是没有人知道,那晚他回到家,对着一瓶红酒,忽然就哭了。
他们的父母惨死,他没哭。他偷面包给妹妹,被超市老板打的满脸是血也没哭。被战祁抛弃,重生醒来的时候也没哭。
可那天晚上他却坐在阳台上又哭又笑了整整一个晚上。
他们到最后还是在一起了,从此之后,时豫的生命中就多了一个牵挂,他的努力不再是只为了报复战祁,更是为了取得时仲年的重用,为了能成为配得上时夏的男人。
而现在,他突然发现,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一场笑话。
面前的这个女人,早就不属于他了。
用曾经那些公子哥嘲笑过他的话来说,时夏这种大小姐怎么可能会瞧得上他,更何况时夏曾经在国外留学,思想开放得很,怕是只是玩玩他罢了。
可那时他还不相信,他纯洁无瑕的夏夏,怎么可能会是那种人。
现在才知道,所有的坚持,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能在地下停车场和别人偷情的女人,会是什么好女人?
见他一直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看,时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两下,追问道:“阿豫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时豫直接抓住了她的手,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猝不及防的开口,“夏夏,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说啊。”她还是那副笑靥如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