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歌在病房外冷静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回到病房里。
现在时间还不是很晚,以往这个时候战祁都会看一会儿财经新闻,或者是看看书,总是不会这么早睡,可今天却有些不大对劲。等她回去的时候,战祁竟然已经先躺在床上背过身睡了。
病房里的台灯和加湿器都还开着,并不像是要睡觉的样子,宋清歌站在门口有些诧异的看着已经闭上眼的男人,不太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轻手轻脚的走上去,她先是关了加湿器,又走到他身边,弯下腰在他耳边小声叫了两句,“战祁?战祁?”
然而床上的男人只是双眼紧闭,一副已经睡熟了的模样。
宋清歌更加莫名,小声嘟囔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就睡了?不舒服吗?”
她说着便伸手去试探他额头的温度,可是摸了摸发现也很正常,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也没有再多想,撇了撇嘴,只当他是今天比较累,所以便关了灯,转身走向另一边的小床上,拉开被子躺了上去。
直到病房里变得一片漆黑,战祁这才睁开了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墙壁,黑暗之中也看不清他的神色和表情,唯独那双熠熠生辉的眼中透着悲怆和痛苦。
额头上还留着她抚摸过得温度,可是他却没办法把这温柔长久的留下来。
这于他来说,或许就已经是最残忍悲哀的事了吧。
因为这两天琴姨在做化疗,小保姆的手艺战祁又吃不惯,宋清歌偶然发现医院外面有一家早餐店的奶黄包蒸的还不错,而且好像也很合战祁胃口似的,他吃的还不错。
所以第二天一早,趁着他还没醒来,宋清歌就开始悄悄起来去洗漱,然后去给他买早餐。
战祁的嘴一向很挑,遇见他能吃得顺口的东西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此前宋清歌还一直很担心找不到他喜欢吃的东西,恐怕会很麻烦,可是没想到竟然最后还让她遇见了。
拎着两个袋子,宋清歌脚步轻快的朝病房走去,本以为会像往常一样,一推开门就看到他靠坐在床头看早间新闻,然而今天眼前的景象却让她愣住了。
病房里的人已经不知去向,那些属于他们的东西也都收拾得一干二净,一个小护士正在将病床重新铺好。
宋清歌瞪大眼睛望着眼前空荡荡的病房,还以为自己进错了,于是又退出去看了看病房号,发现确实是战祁的病房没错,这才回到里面,有些着急的问护士:“这个病房里的病人呢?”
“噢,您是说战祁先生吧?他已经出院了。”
“出院了?”
宋清歌更加错愕,声音都忍不住拔高了一下,脸上是慢慢地不可置信。
她就是出去买个早餐的功夫,怎么他就忽然出院了?他的身体虽然已经好转了很多,可是还没有好到可以出院的地步,而且也没有跟她说一声,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
宋清歌立刻急切道:“那他走了多久了?”
“走了又一阵了吧,是那位姓许的先生帮他办的出院手续,好像是有什么急事要去办,所以就急着出院了。”
姓许的先生,那一定就是许城了。
她实在是想不到这个时候会有什么事情比他的身体更要紧,站在原地心急如焚的想了好一会儿,转头便加快步伐朝停车场跑去。
护士说他离开的时间并不长,希望她这个时候赶去,还能赶得到。
宋清歌用最快的速度跑向停车场,她的体质其实一直不好,上学的时候跑八百米都是全班倒数的那种,可这一次却跑的出奇的快,等她跑到停车场的时候,恰巧看到许城扶着战祁正准备上车。
她在原地站定,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喊了一声,“战祁!”
男人的身子先是一震,随即闻声转过头,两个人隔得有些远,他只看到她的脸涨的通红,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手里还拎着从外面给他买回来的早餐。
喉结不由得重重滚动,他只得先关上车门,有些微跛的朝她走过来,喜怒不辨的看着她,“怎么了?”
宋清歌喘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断断续续的说:“你……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要……走啊?你的身体……还没好利索呢,现在不适合出院。”
她的眼中难掩关切,战祁的心隐隐有些异样,想要伸手摸摸她的脸,可是转而想起她昨晚说的话,心顿时又硬了起来。
“公司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处理,我现在必须出院。”
“可是公司不是有战峥和战毅吗?你还是不要急着出院比较……”
“好”字还没说完,战祁便冷着脸不耐烦的打断她,“我说有事就有事,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还不清楚吗?”
他凛冽的语气让宋清歌一震,怔怔的看着他,明显有些不知所措,“你……你干嘛突然这么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