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真的出事了,她要不要回国去看看他呢?
可她如果真的回去了,还有离开的可能吗?
以那个男人的性格,一旦她回到了他身边,他肯定就不会再放她走了。她好不容易才有了这样一个离开的机会,真的不想再回到那个令她窒息的牢笼。
她想了想,终是摇了摇头,狠心道:“没关系,爸爸的身体好得很,过些日子就会好了,妈妈暂时不会回去了。”
“哦,那好吧……”孩子显然很失望,垂头丧气的小声嘟囔了两句。
和孩子又聊了一会儿之后,她便心事重重的挂了视频,一直到躺在床上,她都觉得脑子里一团乱。
在她的印象里,战祁一直都是个身体强健的像头牛一样的男人,记忆里他从来都没生过病,就连以前执行任务受伤回来,也会在第二天就强撑着下床,好像在他的字典里就没有“住院”两个字一样。
可这次到底是怎么了?他究竟是生了什么病,不仅会晕倒,居然还会入院,而且还住院好几天了。
坦白说,宋清歌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
她担心,倒不是怕战祁死了,而是担心他有个三长两短,知了换肾的希望就又要破灭了。
因为国内还有事,再加上魏莱也一直给薛衍打电话催他,所以薛衍早就在一个多星期之前就回国了,但是他走之前也和宋清歌再三强调过,他回去只是处理一下紧急事务,等结束之后就会立刻赶回来的。
宋清歌对此倒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笑笑让他赶紧回去陪着魏莱。
薛衍原本好像还有什么话想跟她说,可是听了她这句话之后,却欲言又止的没再说下去,最后也只是淡然地离开了。
石川由里子的工作室离宋清歌住的公寓并不远,下班的时候,她正收拾东西准备走,石川恰好和助理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要下班了吗?”
“嗯,今天也麻烦石川小姐了。”
“没什么,你的图我已经看过了,画的非常好,可以按照你的设计理念做个样品出来看看。”
宋清歌感激的点头,“谢谢石川小姐。”
“不用这么客气,对了,对了今天好像有地震预警,家里有备好背包吗?如果没有的话记得去商场买一个,里面都有现成的应急用品。”
“我知道了,谢谢石川小姐提醒。”
和石川道别之后,宋清歌便回家了,途中经过商场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了石川的话,可是最终却并没有进去买地震应急背包。
R国毕竟是个小国,大震不多,小震却不断。就她来这里居住的这小一个月里,就已经经历过了好几次小地震,大概都是四五级的样子。
最开始她还会惊慌失措,到后来慢慢习惯了也就没有再放在心上了,翻个身还可以继续再睡。
R国对于地震防御这方面做得还是非常到位的,房屋构造基本都是能应对8级以上大地震的,除了屋子会有些晃动之外,根本就不用会觉得害怕,所以宋清歌也没有在意。
她最近新学会了一种R国拉面,晚上煮了一碗面之后,便坐下来一边看新闻一边吃面。
然而正当她看的津津有味的时候,地板却忽然开始震动,起初只是小小的晃动,就像是人抖腿一样的感觉,可慢慢就变得有些不对劲。房子震动的频率越来越快,震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大,宋清歌甚至觉得整个人都在晃动,头都有些晕了。
她猛然意识到大概是石川她们说的地震来了,也顾不上手里的面碗,匆忙往茶几上一放,手忙脚乱的便站起身准备向外跑。
宋清歌原本以为这也只是一场平凡的小地震而已,因为R国的地震实在是太频繁了,就连她有时候看电视剧,底下都会时不时地弹出字幕来报道地震预警,所以她压根儿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可是当她放在梳妆台上的镜子砸到地上的时候,她这才惊觉,这次的地震根本就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房子晃动的越来越厉害,地板都在不停的颤动,她试图往外跑,可是房子晃得太厉害,她根本连站都站不稳。
厨房里的瓶瓶罐罐和客厅里的摆饰在地震作用下一个接一个的掉下来,发出接连不断的响声,宋清歌心里越来越害怕,就连上小学的时候,老师教过她们地震的时候千万不要贸然往出跑,找一个墙角蹲下来的警告都忘记了。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死在这里,她还有她的女儿,她不想死在这个异国他乡的R国。
宋清歌努力稳住身体跑到门口,拼命的去拉门,然而因为地震的作用,房门在震动中已经有点变形了,无论她怎么用力,可那扇防盗门却怎么也拉不开。
门外渐渐传来了人们惊慌失措的喊声,即便是长期经受着地震的R国民众,在面对这样大幅度的地震时还是会本能的感到害怕。
房门从里面根本打不开,她不停地拍着房门,声嘶力竭的喊着,“外面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帮我开一下门,求求你们,救救我……”
可是楼道里只能听到人们慌乱的呼喊声,家里的东西噼里啪啦的砸下来,头顶上的灯在闪了两下之后也骤然熄灭。
屋里一片漆黑,只能感受到房屋左摇右晃,宋清歌不停地拍门呼救,可是却根本无济于事。
就在她已经快要绝望的时候,外面终于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喂!里面有人吗?”
她手忙脚乱的擦干眼泪,大声道:“有人,求你救救我!”
“你退后一点!我要踹门了!”
宋清歌闻言立刻向旁边闪开,接着,她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防盗门便被人从外面踹开了,楼道里的灯光隐隐传来,她看着那微弱的灯火,险些就哭了出来。
黑暗中,她只觉得又害怕又惶恐,忍不住捂着嘴小声啜泣起来,下一秒,她却被一个人紧紧地拥进了坏里。
那个人用力的抱着她,下颚抵在她的发顶上,用一种失而复得的声音颤抖地说:“对不起,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