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忽然开了,海生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口,惊讶陆小芸这么晚了怎么还带着个男人站在他面前,“你们……”
他身体不好,加上现在主事工厂,所以很多时候睡眠都很浅,一有风吹草动就醒过来。
光线很暗,但是那声音就是贺言印象中的声音。
“哥,是我,贺言。”说完,贺言感觉自己呼吸都要停了。
这人就是是他大哥。
海生连忙拉了电灯线,这才看清楚眼前男人的轮廓,“你是……我……弟弟?”
贺言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有一天还能看到他哥,都说人死不能复生,可他此刻的喜悦比认死复生还要多,“对,我是贺言,我是你弟弟。”
“进去说吧,”陆小芸先走了进去,搬来凳子,让海生先坐下,“海生哥,我们今天去静姐家了,贺言看到你的照片,认出你来了。”
贺言看了一圈屋子,发现坐上摆了很多的照片贴纸,可他一张都没见到过。
如果他看到了,一定能认出来的。
“你说说,你怎么肯定我就是你哥?”海生盯着贺言不放,生怕一个眨眼,这一切都成泡影。
他双手紧扣,显而易见的紧张。
“你腿上有一条疤,那是夏天你带我去河边摸鱼的时候,被尖锐的铁丝勾到,流了很多的血,伤口不深,却很长,好了之后,那一条伤疤上不长毛了。”贺言回神,重新看着海生,“那一年,我七岁,你十七岁。”
海生拉上裤腿,在膝盖上边的位置上果然有一条很明显的伤疤。
“是了,是了,”陆小芸激动地喊了出来,“海生哥,你想起来了吗?”
海生摇头,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弟弟的样子,家里的情况,哪怕是大腿上的伤口,他都不记得了。
“记不起来没关系,”贺言眼眶红了,“你回来了,哥。”
海生站了起来,箭步上去抱住了贺言。
两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他相信贺言的话。
他一无所有,没什么可图的,贺言大半夜从艮江市赶来,就是为了见他,他没什么可怀疑的。
“那你们好好说说话,我回家去了。”陆小芸放松下来之后很累,不想担心他们兄弟俩说话,便主动告辞。
“送送,”海生推贺言快追出去,“我在这儿跑不掉,小芸跑了,那你是后悔莫及。”
贺言快步追上陆小芸,“小芸……”
“你怎么跑出来了?”陆小芸问道,“你们兄弟俩好好说说话,还有今天要不要回艮江市看大娘?”
贺言一把把她揽入怀里,双臂紧紧地箍着她,片刻后才说道,“你同我一起去。”
“海生哥不在厂里,我得在厂里,万一有什么事情,昌叔他们找不到我,就麻烦了,”陆小芸推开他,笑着抚上他的脸,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贺言懵了。
随后便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