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晚饭已经让春花待不下去了,但是孙帆没来接她。
贺言看她坐不住的样子,毫不客气地下了送客令,“怎么联系孙帆?我让他来接你。”
看时间已经不早,春花便明白孙帆今晚是不会来了,便红了眼眶,“帆哥说他有点事情,如果来得及就来接我,来不及就不来接,明天让我自己回去。”
“这样啊?”贺母又打了鸡血似地激动起来,“那你晚上住下来啊,我们家有地方住,那个……”
她指了贺言的屋子,“你睡床,贺言睡炕。”
“那怎么好意思啊,大娘?”春兰害羞地垂首,就算任务没完成,睡了贺言这样的大帅哥也不亏啊。
贺言顿了下,看向贺母。
贺母被看得心里忍不住一抖,“怎么了,阿言?”
“我不吃了,”贺言把筷子丢在了桌上,起身离开了堂厅。
贺母尴尬得笑不出来,“这脾气以前可不这样的。”
春兰还真被贺言刚才的模样吓了一跳,可听说贺家的两个儿子脾气都很好,怎么说发火就发火呢?
“那我就不打搅大娘了,”春兰喏喏地起身,抱歉地挤出一丝,“那个……我可不可以在你家门口等帆哥?太黑了,我害怕。”
贺母还真不好意思让春兰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去门口等着,看她的脾气多好啊,贺言发火她吓得像只小猫,这样的姑娘才好拿捏,
“没事,你就去屋里睡,贺言他不睡屋,随他去,”贺母进了西屋,把电灯拉开了,“就睡里头那张床。”
春兰看到贺言的屋里不如其他男人屋里那么乱,收拾得很整齐,连被子床单都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
“那我不客气了,谢谢大娘。”
“谢啥,”贺母见她没坚持要走,喜滋滋地扭头出去,还带上了门,对着桌上两个小家伙道,“都给我听话,我给你们找个好妈妈,知道不?”
贺阳放下筷子,飞快地跑出堂厅,在河边找到了正在抽烟的贺言,“爸爸……”
贺言回头,看到他泪流满面,不由心疼,“怎么哭了?”
“爸爸,我不要别的人当我的妈妈,我要小芸阿姨,”贺阳扑进了贺言的怀里,使得他不得不灭掉手里的烟,将小小的身子搂住。
“爸爸知道,爸爸也只要小芸阿姨,”贺言温柔地安慰。
贺阳立刻抬头,“爸爸,我们现在去找小芸阿姨吧?你娶她好不好?我和妹妹会很听话的。”
“好,但爸爸现在还没有资格娶她,你和妹妹能不能耐心地等一等,等爸爸有能力和资格了,立刻把阿姨娶回来,好吗?”
贺阳拼命点头,像是得了承诺一般地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以后那个阿姨会成为我们的妈妈,我不要她当我们的妈妈,她身上有奇怪的气味,一点儿都不好闻。”
贺阳闻出来那是劣质香水的气息,所以老母亲安排春兰睡他床铺的时候,他厌恶至极。
坐了一会儿,他把河阳背回家。
家里已经安静下来了。
西屋传来的香味让他蹙眉,把贺阳送到东屋后便去了后院,两条长凳一拼,便是一夜了。
翌日,天还未凉,他听到了开门声,挺身坐起,瞥到粉红色的身影蹑手蹑脚地出门,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刻回屋,直奔自己的房间,挪开枕头,压着的十块钱不见了。
贺母听到声音,从东屋走了过来,只见贺言不见春兰,还奇怪地问道,“咋回事?人呢?”
“你说呢!”贺言把床上的被单床单枕头一律被动过的东西丢在了地上,“我问你,今天走了春兰,你是不是还会让夏兰秋兰住进来?然后继续让我相看?什么样的人你都不弄清楚,你就随随便便答应人家住进来?”
“那是孙帆的亲戚,不是别人,孙帆和你大哥打小玩到大的,”贺母脸色不太好看。
“当年就是他哄着大哥一起南下的,大哥死不见尸,他也不说个缘由,你真觉得他是好人?”这些话,贺言一直憋在怀里,因为他害怕老母亲会思念已经死了十年的大哥。
“我能咋办?人都死了,再问能问出啥,我什么都不想,就是想给你找个安安分分的姑娘当媳妇儿,照顾好这个家,你怎么就体会不到我的用心?”
贺言无语地摇头,“这个叫春兰地偷走了我放在枕头下面的十块钱,你这是引狼入室,知道吗?”
“啥……”贺母声音都说不响了,“她说她在南边工作,很赚钱的,咋还会偷钱啊?你是不是忘记了钱放在了哪里?”
说完,要帮忙找。
任她翻遍了整个房间,翻得气喘吁吁都没找到那十块钱。
“这十块钱是我打算留给你当生活费的,”贺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今天去厂里,你照顾好自己和小阳他们。”
“你要回去,该不会又要去找陆小芸吧?”
“你觉得小芸她还会接纳我吗?”贺言苦笑。
贺母目光飘忽不定,“我儿子又不差,她哪里看不上你啦,要说看不上,那还是我看不上她。”
“你还说……你……”贺言失望至极,“我知道你对小芸的态度改变源于隔壁王奶奶,你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不等贺母问‘为什么’,他便接着道,“那是因为她原先是要小芸嫁给他孙子的,可小芸不稀罕王怀益,喜欢你儿子我,再则,她的外孙女和小芸是堂姐妹,日子过得没小芸家好,所以才在你跟前说小芸的不是,我觉得您是个聪明的老太太,怎么就这就想不通了,非要和小芸过不去呢?”
贺母撇开头,“我没和她过不去,就是觉得她爸妈离婚了,这对你不好。”
“好了,好了,我不想说,也不想解释了,”贺言说道,“我要去做事情了,你呀是继续帮我安排相亲呢,那你先和人家姑娘处几日,你要是处的住,再喊我回来。”
他就不信了,这世间还有女人比陆小芸还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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