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言一回屋,刘圆就坐不住了,“我去后院收拾,你们看着店。”
给他们时间说话,顺便解决问题,免得她这个外人在,他们俩没有办法好好说话。
去了后院,她拉着水管冲洗大缸,干惯了农活,这一点倒是不算。
“你干啥呢?水都溅到我了,”贺母急得跳脚,闪躲之余,差点撞到大缸了。
“大娘,你干活吗?不干活进屋去啊?”
贺母感觉自己被看轻了,“我干不干活,干你啥事儿啊?倒是你,你这是咋干活的?都弄湿我了。”
“你不干活,就别站在这里,这里脏,我得好好清洗一下,肯定会弄到你,”刘圆说话时,手里的活儿却没停,看不管手里的水管是不是飞出去了。
贺母差点遭了一身的水,正要骂的时候,水停了,刘圆已经把两只大缸已经清洗完毕,又把贺言从乡下拉来的菜洗了,抖干水分晾晒开来。
“大娘,你咋不帮忙一起干啊?”刘圆浑身是汗,停下来休息。
贺母看她脸颊通红,累得不浅,顿时有些抵触干活,“我是来监督你的。”
打从十年前贺言回家,她就没下地干活。
“大娘,真的不必要这样,”刘圆抽了脖子上的毛巾擦汗,“我们小芸家的人都是认真正经做事的,不需要你看着。”
“谁知道你会不会偷懒啊?”贺母不假思索来了一句,听得刘圆本就不痛快的心里很冒火,“大娘,你要是没事呢,帮忙烧晚饭。”
贺母回望了下屋里,没吭声。
刘圆开始整理明天要上档口的菜,在贺母的眼皮子底下干得更加不亦乐乎,她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件件事情做得井井有条。
陆小芸知道小姨是因为她才这么卖力的,不禁有些愧疚,看时间差不多,便喊刘圆下班。
“小芸,你们留下来吃饭,”贺言站在档口接待客户,几次想对陆小芸说‘对不起’却开不了口,又担心她回家后又见不着面,索性把人留下来。
贺言很少留陆小芸吃晚饭,听他这么说,便答应了,“我去烧饭。”
“我来吧,”贺言露出淡淡的笑容,“很快。”
陆小芸收好账本,接替他作买卖。
从买菜做饭,贺言花了一个小时,还烧了老酒酿蛋,淡淡的酒香使得四方桌的气氛不那么尴尬了。
“我说贺言,想不到你手艺这么好,”刘圆出了汗,这时候一口温黄酒,让她浑身上下轻松下来。
“那是当然,”没等贺言回答,贺母端起了腔调,“我们家贺言那是大小事情都能包圆。”
那骄傲的神情像是故意说给陆小芸听的,就是让她知道,她配不上贺言,哪怕她是城里的姑娘,哪怕她的父母是知识分子。
“妈,别说了,先吃饭,”贺言只觉得老母亲每说一个字都像是打在他的脸上,让他脸疼。
没有小芸当初的支持和出主意,他现在还在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