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等纪妍到了女学后,见大家细眼儿地看着自己,还以为自己怎么了,但接着她就听到了女学的“大事”,或者说京城的“大事”。
齐国公府的大公子便血了,小道消息说,可能以后都不能有孩子了,更有本就讨厌这齐鑫为人的,此时此刻更是落井下石,“之前就听闻他把自家小妾搞大了肚子,急需娶个娘子回去挡着这外头的流言蜚语,怎么?现在不挡了?”
齐欣听了这话,脚用力往下一跺,提着裙裾就跑了个没影儿,这是被气的,偏这些人说的还是真的,齐欣今日是学也上不下去了,幸而昨儿她已经结业了,今日不过是来辞谢夫子的,不然以后她用什么脸皮再在女学呆着。
只是齐鑫这头的状况更是比这谣言还要厉害许多,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齐鑫在床上哀嚎,一把鼻涕一把泪,他也没想到会得来这样的结果。
“上次公子我就和他详细说了,可公子就是不听,如今这样,老朽是没有办法了,还请齐国公夫人另请高明。”郎中抱拳向这齐国公夫人直言道,这公子现在这样,恐怕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但他不敢说这么绝对,万一这世上真有高人呢?可依照他看,就是高人来了,也难!不由得叹了口气,色是刮骨钢刀,这话真是一点没假。随即背起药箱往外走去。
齐国公夫人早早就从刚才的生气和巨怒中稳定下来,见这郎中要走,又怎么能放他平安离去,这离去了,京城里关于她儿的谣言不就满天飞吗?于是示意身边站定的贾妈妈,贾妈妈领命前去,不一会儿就听到了院子里的一声哀嚎。
“儿啊!这郎中不好,我叫你父亲拿帖子去宫中给你请太医院的院正来,这民间的都是些庸医,竟是说些糊弄人的话,把小事也往大了说,无非是想多要些诊金罢了,这点小把戏还在我面前上演。”齐国公夫人脸上还有泪痕,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儿子,心里宛如刀割般,往外渗着血,她必要那害她儿子如此的歹人偿命!
招来这庄子上的管事,询问昨夜到底是什么情况,那管事的生怕担上责任,战战兢兢的、把知道的都说了,还说了公子带了两个极其美貌的女子过来,齐国公夫人当即一听就觉的定是手下的那起子没安好心的人,怂恿她儿做的,后又听着管事的说法,这两名女子竟然被送走了,最后好似是一个丫鬟。
“那丫头呢?把她给我叫过来!勾坏了家里的爷们儿!一个下贱坯子!有几条命给!满腿蹬在泥里的,我给了你一口饭吃,竟然还害起自家主子来了!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去!”声音撕裂后,更显得齐国公夫人爆怒非常,“把这个不要命的给我带上来。”
管事的一听,立马就跪下了,腿脚直哆嗦,他也许久没见夫人了,这次也是他眼看着公子这病不一般,怕担责系才命人去叫了夫人过来,现在夫人说要拿人,可这人早就跑了,他去哪里拿,仍旧小心翼翼地答复:“回夫人的话,昨儿夜里这丫头就畏罪潜逃了,我已派了人去追。”
“跑了?”她气得站起来,眉头一皱,随手就将那刚端上来滚烫的茶水掀翻在地,飞溅的茶汤溅到了跪在地下的管事,但只瑟缩了一下,并不敢喊痛,主子生气,当奴才的只有挨着的份儿。
“报官了吗?那人是家生子吗?有她的卖身契吗?”齐国公夫人紧接着问道,若是家生子跑了,那就按逃奴罪定,若不是,眼睛一眯,看着屋外,那就造一个出来。
齐鑫躺在床上,郎中的话他也听见了,只能说悔不当初,但也同时更恨这纪家了,幸好自己小妾肚子里还有一个,不然真让他绝后了,光是想想,就让他心几欲焚毁。
言陆这边阴着脸扭头吩咐其五,把假纪妍叫回来,其五又只得风风火火叫其二去追人,但假纪妍的动作也快,已经穿着红色在女学门口溜了一圈,所以当真纪妍出现的时候,大家还暗自吃了一惊,怎么刚穿得那么艳俗,现在又这么清淡,不过大家看一阵儿就散了,唯有叶氏看出了端倪,悄悄找到纪清,胡乱聊了聊,就装作不经意地问到了纪妍上头。
“今日有个穿红色的衣服姑娘格外好看的,我定住一看,若是没看错,应该是你姐姐吧?”叶氏最是知道这纪清的品性,只要夸她姐,她就忍不住呛声。
果然抬眼一瞧,这纪清眉头紧皱,手中的帕子扭成几股,一脸的不高兴,“她哪里穿了红色,她最爱黄色的,况且今儿早上出门她就和我一直呆在一起,穿红色的另有其人吧。”
如此一来,叶氏就明白昨儿听闻这纪家两姑娘在女学失踪的消息恐怕是真的,这个蠢蛋,她的两个姐姐那么聪明,怎么妹妹如此蠢笨,人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个是怎么混进去的?想到这儿又掩嘴笑起来。
“你笑什么?”纪清以为这叶氏在笑她今日的粉摸多了,故而瞪目以对,直直看着叶氏。
叶氏只说,“你只要一提你姐姐,你就呛声,这样在外人看来岂不笑话你?”
叶氏这样一提醒,纪清又想起了母亲的话,这叶氏处处为她着想,看来是个可结交的人,如此就趁此耍赖,像对她母亲王氏那般撒娇、憨笑。
叶氏心里更是骂这纪清脑子不清,但脸上还带着和煦的、暖风般的微笑,直哄的这纪清放下了所有的防备。
这叶氏也不是什么官宦之家的女儿,她的爹爹如今还在这朝中做官,可不像这纪府的脑子拧不清,最后被罚去了四川,不过她家银钱不多,到现在都还租赁西坊那边儿的宅子住,她自诩美貌,到了京城,自己家世低人一等,衣着打扮低人一等,家中连马车也没有,又落了下成,偏这纪家和她家一样的,现在甚至还不如她家,至少她父亲就还在这京城里当官儿,偏这纪家!
房子是买的,还买在乌衣巷,家中还有马车,衣着打扮又胜过她许多,渐渐的这女学里的势力眼儿们就在背后叫她土包子,还当她不知道,她也没什么实力、底气,故而在这女学中的宴会、诗社也没人叫她,只一个纪清还和她玩,但她想自己总有一日会出头的!
虎落平阳被犬欺,她姑且忍耐一些,等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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