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陆看着怀里抱着的纪妍,他一时也没了主意,刚从女医说的话,他不仅听清了,还知道这药的后果,但是纪玥与许意是定亲了的,但他们不同,他想问问纪妍是什么想法。
“把她叫醒吧!”言陆吩咐从医女道。
从医女就从随身带着的盒子里取出足有手掌长的一根针来,这和刚才在许府的那根针又不一样,这根针更细也更长,只见从医女将这针刺入灵台穴,纪妍恢复了眼前清明,她看向四周,知道自己是在之前来过的密室里,言陆站在她跟前,其实刚才她在许府醒来的时候,就觉得言陆的神情不对,但是那时祖母和月书先生都在,且还有姐姐纪玥和许意,很多话也不好问,于是默了下来,此刻见这里也没有其他人,所以纪妍放心地问,“我们是怎么了?不像刚才说的没事对吗?”
言陆从没想过能瞒住纪妍,于是叫纪妍坐下,免得乱动,动到了刚插进去的长针就不好了。“对,你们被人喂了仙乐散。”
“什么是仙乐散?我们能做什么?”纪妍从没有听过这仙乐散,但总觉得名字取成这样的药,也不是什么好药。
“这是催情药,女子服用后,无解,若是不交和,女子的眼睛会终身失明。”言陆看着纪妍的眼睛说道,这药实在霸道,大有一股“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味道,只能按这药的药性来。
“那我现在呢?要是一直用这长针镇着不行吗?”纪妍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总觉得自己不想坐以待毙。
“不能,这根针镇着的是你的灵台穴,此穴和其他穴不同,若是长时间镇着,你的神志就会丧失,若是时间长了,你就会如同得了疯病一般。”言陆继续开口说道,此药的霸道之处就在这里,他陈言利弊,让纪妍选择。
纪妍听了,久久没有出声,再次开口,声音有着长久没有喝水的干哑,“我姐姐呢?她也是这样的吗?”
“她在许意那里,你不必担心,现在家中长辈包括你姐姐都不知道自己中的到底是什么?你是唯一的一个知情的人,我怕你日后有其他打算,所以才唤来医女镇住你的灵台,让你清醒一会儿,你尽快做出决定,这长针在你的灵台穴停留的时间已经不短了。”言陆催促纪妍,她会怎么做决定呢?
纪妍听完,听到姐姐和许意,心内安定,许意这人不错,姐姐交给许意,她也放心,但她没想到言陆和许意会帮着瞒住家中长辈,如此,她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只是这害她之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处心积虑这般害她!
且父亲还在四川养腿伤,父亲若是不回来,哥哥也还在温书,家中无一人在朝为官,哪怕就是现在消息的来源也全靠言陆和她说的这一字半句,她太被动了,她还有好多事没做,但是看着言陆,她也不想再往后想,她不想死,诚然是真的,但是和言陆牵扯上,她也不愿,她不愿再和高门贵族有任何的牵扯了,更何况这言陆的门第比她上辈子嫁的周珐的门第还要高,还要显赫几倍。
她不愿意,那高门里的龌龊,她不愿再经受了,也不愿当人的外室,她若真是和言陆走到了那一步,恐怕最后免不了作妾的下场,再或者就成为这言陆的外室,无论是这哪一种情况,她都不愿意。
“还请表哥给我找个清白的小官儿。”纪妍思来想去再没有比这小官儿更好拿捏的了,这青楼里不仅备着没有伺候过人的姑娘,也有那些没有伺候过人的小官儿。
言陆听到这儿,已经明白了纪妍的选择,他早就想到了的,只是在纪妍没说出口前,仍然觉得会有不同,如今亲耳听到了,招手叫来从医女,“我知道了,我必会按照妹妹的吩咐做的,这长针镇久了也不行,我叫人先给你取出去来。”
从医女上前,将长针从灵台穴取出,纪妍只来得及开口,“多谢表哥。”后又沁入无边的昏暗里,但又好像在火里,她全身燥热,想要找到一个出口,她在昏过去前,她想,她之后一定报仇,一定要报仇。
后来就是无边的黑暗和凉爽罩住了她,她只觉得像在夏日里坐在了一舟泛水的轻舟上,摇摇晃晃,不知年月,只想就这么沉沦下去。
漠漠兮水田,袅袅兮轻烟。布谷啼兮人比肩,纵横兮陌阡。
又或是藕梢菱蔓织横塘,属玉鵁鶄度渺茫。可怪插秧青雨里,暮寒清切水栀香。
这夜的烛火燃了整整一夜,有人怪春宵短,有人恨春宵长,有人觉不够,有人力无怠,各人有各人的烦忧,各不相同。
倒是齐鑫这边,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便血了,吓得一下子从床上滚了下去,他初时还觉得痛快,后面却觉得十分疼痛,还用力拍了一掌这丫头,可后来这血越来越多,他害怕了。
他这是怎么了?
他这是怎么了?
“快去!快去给我叫大夫!快去!”齐鑫对着床上还呆愣着的丫头怒道,这丫头也太没眼力见了,呆呆地坐在床上干嘛?“还不快去!”
活像个呆头鹅!难怪如花似玉的年纪呆在他这成祥庄上,这般不灵慧!只配做个烧火丫头,抬上来都上不得台面。
丫头轻儿才后知后觉地起床,胡乱穿了衣服,就赶忙奔出房门叫庄子上的管事去请郎中来。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恐怕公子这遭是有什么大症候,于是连夜去卷了包裹,漏夜就跑了,像她这样不知廉耻爬主子床的丫头,主子受用还好说,但今儿见主子这情况,恐怕她没被打死就不错了!故而连同乡来的风儿也没告诉,悄无声息地就从庄子后头的狗洞里钻了出去,跑了。
庄子上的管事怕公子在庄子上出个好歹,连忙吩咐人骑马进城去请郎中,就怕夫人追责。
纪玥小心地被许意送回房中,又嘱咐了她身边的丫头不许生事,但还是不放心,想坐在她旁边看她醒来,昨夜他已经向纪老夫人要来了纪玥的庚帖,只待今日去那寺庙里走一遭,他们就算合过八字,再互相交换庚帖,这门亲事就彻底定下来了。
他看着纪玥才觉得安心,昨夜又怕伤着她,他也不敢造次,待见她药效过了,就不敢再动,此番见着纪玥,他又情不自禁地吻在了她的脸颊上。
这是他的人了,以后要和他相守一辈子的人。
纪玥悠悠转醒,见到床边的许意吃了一惊,昨夜她和祖母和妹妹一起回来了,可这许意怎么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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