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陆平静地答道:“纪姑娘放心,我答应了你的事会做到的。令尊会没事的。”
如此,纪妍又放下心来。
待得大家都回府后,纪妍和纪玥才刚吩咐下人关好大门,街上就传来宵禁特有的棒子声,二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就赶紧往祖母的寿安堂走去。
祖母王安溪听得二人如此说,也是感慨这世道之乱,不过如此看来,这纪程立此刻入狱,可能还真是塞翁失马,后面说不定还能官复原职,若是运气好,指不定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如此一来,大家都安安稳稳地呆在府里,纪清见他们二人这么快就回来了,心里高兴,也没再闹,如此,上上下下、安安静静地过了这七天。
言陆原本以为会至少要半个月,还要控制着京城的内乱,结果没想到皇帝在内宫留有大量兵马,待安庆王爷的人马一打开宫门就围了上去,如此瓮中捉鳖,安庆王爷最后也是棋差一招,再次落人马下。
不过安庆王爷被留有性命,带到了皇帝面前。
明黄色是天子的颜色,这是皇家专属的衣服,他光看衣服的颜色也知道面前的人是谁,但是他不想在死前还这么卑躬屈膝,还要跪着向他行礼,遂安庆王爷看到了也只做没看到一般,把头微微偏转到另一边去。
“弟弟,你口渴吗?”皇帝蹲在自己这个弟弟面前问道。
“你就问我这个?”安庆王爷道,他如今也是半百的年纪,何以至要到这个年纪才逼宫,这抢来的皇位,他一个年过半百的人又能坐多久?
“你有你的理由,从小到大,我都只会在你前面护着你,你若是想告诉我,我就知道,你若是不想说,我也不会问。”皇帝道,他这个弟弟性子最是倔强,他也不会逼迫他说一个他不想说的事,所以,此刻他没有让人带自己的弟弟去宗人府,而是带到自己这里来。
“你总是这样,当初也是这样,我不要你的假好心,你当初就是靠这样骗的父皇看中你,我只能跟在你后面,做得再好又怎么样,你总是一副照顾弟弟的模样,我觉得这世间最虚伪的人就是你!”安庆王爷咳嗽了一声。
皇帝赶忙把水杯递上,“你喝口水,别呛着。”
安庆王爷接过来喝了一口,他如今连反都造了,还怕一杯毒药?还能怕一杯毒药?如此一想,就把这茶干了!
“你总是这样,现在这个时候了,殿里只得你我二人,还要假惺惺地递水给我喝,哥哥,真是我的好哥哥,你现在端来一杯毒药给我喝,旁人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的,父皇已经死了,死了很多年了,你又做戏给谁看?”
“那一日伺察上报说我在御街上骑马,那就是我,那伺察还以为是证据不够,还叫一个什么‘纪程立’的出来作证,我不是都告诉你了,就是我吗?亏得你还找个人易容成我的模样,在你的朝堂上上演那么一出戏,听说你后来还把这人关到大狱里了?”说到这人,安庆王自嘲地笑了笑。
“你总是这么一幅要照顾我的模样,那日我在御街上骑马是出城去,目的你现在知道了,就是领了兵马来打你。”末了,又觉得说得不够,又哈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贯穿了整个明鉴堂。
皇帝觉得自己的弟弟是入了魔,也不再和他分辨这些,只问一句,“你要什么?除了这皇位,其他的我都可以给你,我答允过母妃,我两一母同胞,我不会对你下杀手,我会一直护着你。”
当年他才十七岁,母妃为了让他发誓,登基之后不会伤害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就特地从苗疆寻了蛊虫来,骗他喝下,如此,只要他的弟弟出了什么事,自己就会先受到伤害。
自己的母妃啊,都是大家的母亲,何至于如此偏爱自己的弟弟,自己还未曾对他做什么,母妃就做出了这样一步,就这么不相信他吗?
最后父皇把皇位传给他的时候,他一点都不再喜欢这个位置,他想要的得不到,他不想要的却被人拱手送上。
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如此之多,大概也是所求不曾与所得相配吧!
“我想要皇位,你给我吗?我的好哥哥!啊?”安庆王再次大笑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为什么还不杀我?”
“我说了,我会护你一世周全,我说到做到。”皇帝面无表情地说道,“既然这样,我派人把你关进宗人府里,终身不得外出。”说完,仿似很累很累一般,只身一人向内间走去。
他不懂,这样称孤道寡的路有什么好走的?
他这一辈子,索要的亲情、爱情,皆无所得,荣誉、财富却是被人拱手相让,所求既非所得。
意难平,他作为一个帝皇,也有他的意难平,他的意难平又有谁来平?
母妃啊!你当初若是问我,我会把这个位置让给弟弟的。可是你问都不问一句,就让我喝下那样一碗是毒药又不是毒药的东西,你又岂知我是怎么想的。
“皇上,要赏药?”太监大总管李立山问,这药自然是赐死的毒药。
“不用,关进去,找人看着不许他寻死觅活,必得给朕好好活着。”皇帝背着李立山说道。
“是。”
听到李立山尖锐的回答,又步步远去的脚步,这事应当又要被皇帝掩盖下来吧,但是第二日却是听闻,安庆王爷被软禁宗人府的消息传出,接着就是皇帝的圣旨。
纪程立被官复原职,如此一番前前后后的折腾,纪妍也在后院待了整整一月有余,不仅能熟练地骑马了,还知道如何打马球了,只是练习的过程十分好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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