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驿站等了三日,宫里没传来消息,曲筱筱就说搞不好真要等上十天半个月了,不如先出去玩玩散散心,她知道附近有一些风景不错的地方。
常元闻言顿时头大如斗,想到之前的那些遭遇,他立刻有了不好的预感,何况这里已是临近京城,也算是天子脚下,万一遇到什么皇亲国戚,王爷公主什么的,只怕他们身后的靠山再硬也靠不住了,出去万万的不行,还是老老实实待在驿站的好。
但常元只能在心里想,能让曲筱筱打消念头的只有任无恶,好在任无恶没同意,让常元暗暗松了口气。
又过了三天,宫里有了消息,让常元带着夫人明日进宫面圣,而且还允许他们带两个随从。
何花听后大为欣喜,她就想让任无恶和曲筱筱陪着自己,没想到还真是心想事成了。
常元是很奇怪,觉得这样的安排显然是为任无恶和曲筱筱来的,难道这也是皇帝的意思?我哥的大名连皇帝都知晓了?还是说这是靠山的力量,让皇帝想见见这位人族修士,人间来客?
我的哥,厉害了!
任无恶也觉得有些古怪,曲筱筱就说,也许皇帝是怕常元夫妻惶恐就找人陪着他们,正好让自己和哥哥去宫里看看,她这个大盛皇族也是很久没进宫了,乘机正好见见熟人什么的。
这话何花听了都觉得扯淡的成分居多,但既然宫里这样说了他们也只能照做。
次日寅时,天还未亮,宫里的马车就到了,随行来的还有一队禁军护卫,说是保护武远侯和其夫人,实则就是押送,外臣进宫皆是如此。
四人上了马车,那车厢宽敞奢华,但也是极其封闭,就如同是一个密不透风的铁桶,不仅是听不到看不到外面的声音景物,连神念也被完全压制,曲筱筱告诉大家,这马车就是特意为外臣准备的,说什么为了安全保险,其实就是一种施压,让外臣感受到至高皇权的力量,无论是谁,只要到了京城皇宫都是卑微犹如蝼蚁那般的存在。
马车行驶了近两个时辰才停了下来,任无恶算了算,这段路程少说有三百里,而曲筱筱又告诉大家,现在他们才刚刚进入大盛城,距离皇宫还远着呢!
果然马车停了一会后继续行驶,又过了两个时辰才停下来,而在马车停下的那一刻,一股神念忽地透入车厢,在他们身上一扫而过,这是对他们的审查,那股神念并非出自于修士,而是一件法宝,就立于宫门前,进宫之人都需要经过这件法宝的检查,如果有心怀不轨者,立刻会被现,那下场可想而知,这件法宝就叫做鉴心镜,是一面高有九丈的巨大铜镜,能够鉴心辨神,预警示警,渡劫期以下的修士,哪怕是合体后期也逃不过鉴心镜的审查。
过了鉴心镜这关,马车又行驶了小半个时辰,度很慢,比乌龟没快多少。
曲筱筱又说,现在算是进了皇宫,马车走的就慢了些,过一会儿就该停了。
果然她刚说完,车停了下来,车门打开,迎接他们的是两位身穿白色衣衫的年轻男子,这是宫里的宦官,也就是太监。
任无恶心道,上境的皇宫原来也有太监呀。
下了车一看,见到的就是一道道泛着金光的宫墙,还有眼前的一条红砖大道,南北走向,一眼望去,见到的则是一扇朱红色大门。
任无恶心道,这又是要去哪里?拜见皇帝不是要去什么金銮殿吗?寻思着,他们在那两个太监的带领下缓缓而行,又了许久才到了那扇大门前。
他们到了门前,宫门徐徐打开,接着又从里面走出两个太监,接着带着他们向里走去。
如此他们是穿过了三扇宫门,换了三拨太监,终于到了一座宫殿前。
带路的太监自始至终没说话,曲筱筱就暗暗告诉任无恶,这里是中和宫,算是皇帝休息和批阅奏章的地方,看样子皇帝是要在这里召见他们。
进入中和宫,又换了两个太监,这里又有不少禁军护卫,一个个像是雕像似在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并且这些禁军皆是元婴期,但又是气息内敛,不露锋芒,而且还都是妖族修士。
曲筱筱又告诉任无恶,大内禁军必须是妖族,人族修士不可能进入禁军。
任无恶心道,禁军护卫皇城,关乎皇族的安全,自然是不放心人族修士了。
那两个太监将他们带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内,两个年轻俊秀的宫女又将他们四人带到了大殿内的桌椅旁,端上茶点后,宫女悄然退下,这偌大的地方就剩下了他们四人。
曲筱筱很是放松,宫女没走便一屁股坐了下来,端茶就喝,拿心就吃,折腾了这么多,她是真的饿了。
常元,何花可没她这么轻松,自然也没有什么胃口,小心翼翼坐下后,就看着曲筱筱吃吃喝喝。
任无恶看看四下,这大殿有千余丈方圆,除了大门在北面还有一扇小门,但用一座屏风挡着,在屏风前方摆放着一张桌子两张椅子,皆是深红色木料所制,与他们所做的桌椅区别很大,想来应该就是皇帝的御用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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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曲筱筱边吃边说道“哥,这地方是皇帝和一些大臣谈心的地方,因此叫做畅言阁,就是畅所欲言的意思,一般是在早朝之后,皇帝会和一些大臣边吃些点心边谈些事情,你们也尝尝这些点心呀,味道真心不错,多年没吃了,这味道还是老样子。”说着她还打了嗝。
见她如此轻松,在宫里如同在家,何花忍不住问道“筱筱,你以前真的经常在皇宫里吗?”
曲筱筱笑道“对呀,还不是经常,几乎是一直在这里,就跟坐牢一样,整日里见到的就是这些高墙大院,还有这些太监宫女和木头似的禁军,再就是那些各个心怀鬼胎的大臣,唉,这里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常元,何花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吓得脸都绿了,身在皇宫竟然说这些话,这不是找死吗?
曲筱筱见他们受惊不小,就笑道“别害怕没事的,我敢说就不怕麻烦,有我在,这里没人敢拿我们怎样!”她还拍拍胸口,一副天大地大这里我最大的架势。
常元苦笑着,心道,除非你是皇帝陛下,不然怎敢说这样的话,可你是吗?我的姑奶奶!
正当常元夫妻惊慌不安时,屏风后有人忽然轻咳一声,继而一个身影从小门内走出。
听到轻咳,常元何花急忙起身,垂而立,曲筱筱居然哼了一声,还坐在那里吃着喝着,那样子又让常元脸色再变。
那身影缓步从屏风后走出,任无恶凝目望去,就见此人身形高瘦,穿着一身深黄色的锦衣,腰束同色玉带,并未戴冠,而是用一根白色玉簪将头束起,他容貌清秀,星目隆鼻,看起来也就三十上下的年纪,有着一种飘逸出尘之气。
和此人一对视,任无恶不觉微微垂,那双眸子明明没有神光显现,可就有一种令人无法直视的威仪,这时曲筱筱才漫不经心地站了起来,慢悠悠地道“见过皇帝陛下,吾皇万万岁。”说着很不愿意的躬身一礼,那懒洋洋的样子就是在虚应故事。
黄衣人微微皱眉,欲言又止,常元,何花不敢怠慢,急忙跪下行礼,任无恶躬身道“晚辈任无恶,拜见皇帝陛下。”
黄衣人摆手道“罢了,诸位免礼,武远侯和夫人也起来说话吧。”然后又看看任无恶道“朕早就听闻任道友风采出众,剑道精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