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的意思,是要父亲和祖母,连夜入宫吗?”宋南烟一脸的惊讶之色,其实她有想过这一点。
只不过,依着她对于当今那位天子的行事作风分析,这还不如直接去护国寺烧香拜佛来得容易。
天子看着是一位明君,本身也是逐鹿天下,最终坐上了那个位置的人。
他自称是旗王朝的后裔,但其实经过了六百多年慕王朝的统治,旗王朝的纯正正统血脉,早就稀薄得很淡了。
不过是想要自己师出有名罢了。
为了能够坐稳帝位,他甚至还抛弃了糟糠之妻,迎娶了前朝的公主慕晚池。
这么一个功利心很重的帝王,做出任何的决定,那必须要是他能够得到足够的好处。
宋府如今还有什么好处?
无非是宋南烟嫁入了盛昌侯府,需要让下一任盛昌侯顾予安给出一个承诺。
宋南烟哪里会同意呢?
是她自己娘家招惹的祸端,那就只能宋府自己想着该怎么度过这一劫,不能将盛昌侯府拉下水。
宋南烟也丢不起这个人。
她甚至羡慕萧茸这个嫂嫂,能够机缘巧合被萧家主动逐出了族谱,刚好断了亲。
那么萧家以后犯了事,一点也不会拖累到她头上。
同样的,她成为福安郡王妃,那一身的荣宠和荣耀,萧家也甭想沾染到一分一毫!
“只是背水一博罢了,或许,还会九死一生。”顾予安凝重地说:“此事,太过严重了。”
倘若传扬出去,会激起民愤。
届时,若是有心之人煽动,发生了暴民暴乱,威胁到的还是天子的威严和声誉。
其实百姓们才不会在意谁做天子呢。
他们只关心能不能吃饱穿暖,是否可以有良田耕种,过了农忙的时候,能不能做个短期工,赚一些银钱贴补家用。
至于上头是什么人做皇帝,甚至是何人做父母官,他们都不太关心。
前提就是,他们要拥有属于他们的田地,苛捐杂税要维持在一个度内。
天子如何会拿自己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社稷去赌呢?
所以,大概率天子也不可能见宋府的人。
到头来,还是穷途末路。
宋府老夫人一夜未睡,她左思右想,实在是想不出,还能寻到什么理由和借口,去逃脱那些罪。
寻一个替罪羊也不可能。
毕竟,顾景那个人,能够追查得一清二楚。
何况,都告诉了宋南烟,让她亲自回来给他们通风报信,那必定是二十八年前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都追查清楚了。
人证、物证也必定是寻到了。
到底该怎么做呢?
“难道,我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宋府……”宋南烟感觉还是有点儿不甘心,可是她内心又很清楚,是宋府自己先造了孽。
“夫君,你说,我们可以寻那位闲云道长吗?”宋南烟心底一动,她忽然记起来,刚回到胤京的时候,遇到了那位闲云道长。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招摇撞骗的,毕竟长得太好看了,看着也非常的年轻,他却说自己已经活了一百多岁。
宋南烟不愿意相信,他竟随口说了几件事情,是宋南烟当初靠着梦境的预兆,特地做出应对的一些安排。
吓得宋南烟不得不相信了他。
那位闲云道长还说和她有缘,将来她会求到自己面前,所以送给她一块普通的木质牌,说是有事寻他可以将那木牌放入火盆燃烧。
宋南烟心里面忌惮闲云道长,收下了东西,便匆忙回了侯府。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敢出门。
至于那木牌,她也不敢随意扔了,只放入了自己的妆匣底面。
如今乍然记起来,她猛地握住了顾予安的手,焦急地说:“夫君,有办法!那位道长如今深受陛下宠信,听说陛下都是称呼他为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