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或者不信,我都不在乎。”萧茸眼尾一挑,轻笑着说:“若是你知趣,趁早离开,不要自取其辱。”
毕竟,当初不管她是真心想要给萧茸解围,还是想要在她面前昭显出嫡女的优越感,到底还是帮了萧茸一把。
这份情,萧茸心里记得。
“你竟说我自取其辱?”萧茴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她从没有被一个庶女这般羞辱过。
是,她后悔了。
看到萧茸如今过得这么有滋有味,她心里面溅起了层层叠叠的涟漪,不由地幻想着倘若曾经她去相看了,如今这一切既得利益者岂不是她了?
一旦有了这个念头,她便越发抑制不住胡思乱想。
不,她不是如今才这般后悔。
很早之前,当初眼看着萧茸嫁入了公主府,一向高冷的公主对她比亲生女儿还好,就连顾然这个被称为刁蛮郡主之最的小姑子,也整天黏着萧茸,她就产生了悔意。
可叹,那时候她不服输,总觉得自己的选择不会错,如今再去看自己那两个小姑子,一个比一个难缠,婆母经常要找机会给她立规矩……
而从前和她情投意合,夫唱妇随丈夫只知道风花雪月。
他不通五谷,倘若她受了委屈向他哭诉,也只会得到他没什么诚意的安抚。
若是继续纠缠下去,便会得到他不耐烦的呵斥。
这就是她权衡利弊选择的人呀!
满地鸡毛让她疲惫不堪,她过得不好,便越发想要打探萧茸的一切消息。
每次听到萧茸那些幸福的日子,她就会羡慕嫉妒恨,外加后悔不跌,可是她却自虐一样,继续打探。
一直到萧茸诞下龙凤胎,她对萧茸的嫉妒恨上升到了巅峰,突然,顾景被圣上厌弃了,被贬谪到了疆洲!
萧茴突然之间就没那么恨她了,反而因为自己婚姻不幸,从前对萧茸产生了羡慕嫉妒恨而愧疚。
说起来,她感觉同情萧茸。
也曾经想要自己的丫鬟给萧茸送二十两银子,不过却被婆家阻拦了。
这些年她陆陆续续打探到,顾景被贬到了疆洲便老实地做一个木匠,萧茸也性情大变,只知道自己享乐。
萧茴时不时地就会感慨几句,哪怕有难缠的婆母和小姑子们,但到底她还算锦衣玉食,不需要为生计奔波,人要知足。
哪知道不过四年,天子就重新启用了顾景!
不但给顾景一个五品守备将军,还给萧茸赐下了五品的宜人,那可是诰命呀!
萧茴自己的婆母都没能请封诰命,更不用说她了。
那一刻,萧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滋味。
尤其是接到娘家的信,萧茸竟然对御史府的示好不屑一顾,一副打定主意要和娘家老死不相往来的姿态,她自告奋勇提出亲自来疆洲当说客。
谁也不知道,萧茴这一次前来,是另有目的。
萧茴一直对自己的样貌自信,哪怕萧茸花容月貌,却更多属于狐媚子那一挂的模样。
不像她,是真正的端庄大气、温柔贤淑,她这样的女子,才是好人家最想要的当家主母人选。
她还就不相信了,顾景会对她没有丝毫的意动。
闭了闭眼睛,萧茴一想到自己的打算,便忍耐着说:“我毕竟远道而来,六妹妹难道要把我拒之门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