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郡守府外面的亲兵们收到信号,立即将藏于身后的刀一抽,或翻墙,或从各处门冲进去,“天使办案,闲杂人等退散——”
一路吼着冲入正院,不管是院外想要支援庾鸿的,还是院里还在拼杀的,都瞬间被包围,还有的则直接冲进后院,把庾鸿的家眷都拿住了。
庾鸿趁着院子里乱,捂着脖子,在郑全等人的护送下已经快逃到围墙边,结果就被从天而降的元立亲兵拿住了。
一场混乱结束,石泗上前摸了摸郑治的鼻息后道:“将军,人还活着。”
元立:“我扎的右胸,除非他心脏长右边,能不活着吗?给他请大夫,给庾鸿定罪还需他的口供。”
赵申还在忙荀藩,他对元立道:“快马去请,先救荀太傅!”
元立应下,让石泗去找大夫。
眼见着荀藩脸色越来越白,赵申不由急得团团转,干脆让他的人去后院找来各种布料、针线、剪刀和药材,让人把荀藩抬到屋里的榻上后自己动手。
元立眼睛眯了眯,在他周围转悠,“侍郎还会医术?”
多新鲜啊,这个时代的读书人要是不会些医术都不好意思称呼自己为士。
何况赵申还自封修道之人,他在外游历多年,基本的伤病都会治的,甚至不比一般的大夫差。
不过,荀藩年纪大了,出的血又多,赵申觉得还是找大夫妥当。大夫赶不及,他上也不是不可以。
赵申拿起剪刀快速的将他的裤子剪了,然后用布在大腿上侧绑紧,快速的给他清理了一下伤口,然后拿起针来就缝。
元立虽不懂医术,却没少看军医处理外伤,自己也会一些,见状眉头剧跳,“赵侍郎,伤口不是这么缝的……”
赵申充耳不闻,这时候能止住血就行,哪管这么多?
荀藩连叫都叫不出来了,脸色苍白,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赵申一开始缝的时候他还一颤一颤的,到后来眼睛已经半闭,几乎做不出反应来了。
赵申刚收针,大夫就被人一路狂奔的拽来,他本来有些生气,但见院子里血肉横飞,吓得不敢吭声,待拽进屋里看到荀藩,更不敢说话了。
他认得荀藩,可以说,这座城就没人不认识荀藩,这两个月来,从大雨联绵不绝开始,他便出现救灾。
所以百姓都认为他是好官。
此时见他躺在榻上浑身是血,生死不知,大夫跺脚“哎呀”一声,连忙上前。
他一把解开他腿上的绑带,然后立即打开药箱,从一个里套里摸出一个药瓶来,倒出一枚黑红色的药丸便往他嘴里塞。
荀藩还有些意识,虚弱的含住,大夫一边抓针袋一边喊道:“使君啊,快快嚼,将这药嚼化了就能活命。”
几乎失去意识的荀藩隐约听见,便狠狠地嚼动起来,但这只是他以为,实际上,他只是嘴巴缓缓动了动,丸药差点含不住掉下来。
赵申看得着急,很想伸手替他将丸药碾碎,正要动手呢,就见荀藩咬实了药丸,一口咬破,嚼动的力气也慢慢大了起来。
大夫已经开始扎针,扯开他的衣裳扎了不少针,缝合之后还在缓慢出血的伤口慢慢停止冒血,荀藩的呼吸也开始稍长一些。
赵申敏锐的听到了,松了一口气,知道荀藩暂度过此劫,就看之后的情况了。
元立则是盯着荀藩的唇色看,见他唇上的青白之气开始消散,心中不由一叹,可惜错过了这个良机。
他转身离开,让人将这院子里的人收押,同时接管郡守府。
郡守府后院一片哭天抢地,庾鸿的两个儿子和女儿被拽出来时还一脸懵,完全不知发生了何事。
元立只扫了一眼便道:“收到牢里去,一并押回京城。”
荀藩要是熬不过去,庾鸿的家人必被连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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