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县令安心了,这一看就不是一家作坊胡作非为,而是领命而为。
可大将军为什么要收购粮食呢?
这位县令眼睛一亮,他知道了,因为平抑物价!
这个课堂上也讲过,还是傅先生亲自讲的呢,他记得很清楚。
是了,市面上多了这么多奸商,为免百姓受粮贱之苦,所以大将军就让人收粮平抑物价!
县令放下心来,不再插手此事,只是让人盯着,只要不出大问题就好。
粮商们懵了,他们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
和县令一样,他们自然很快也查到了赵含章的产业上,这一位他们招惹不起,粮商们咬咬牙,只能以同样的价格去收购粮食,生怕晚了就收不到了。
便是出一样的价钱,他们也很难从赵氏作坊手里抢到粮食。
一边是曾经压过粮价的粮商,一边是他们敬爱的大将军,一样的价钱下,当然是选择把粮食卖给大将军了。
粮商们无奈,只能把价格往上提,而且还不能提少了,不然一石就多个一文两文钱,他们自然还是选择敬爱的大将军。
在这样的情况下,粮价上扬,甚至因为抢购粮食,很多粮商是现场出价,没来得及统一,于是出现了当天乡下收购价比粮铺出售价还要高的奇特现象。
不过他们现在收购的粮食并不是现在就售卖,大多是要到明年二月到四月时出手。
那时候小麦未收,存粮用尽,粮价会上扬一段时间。
但粮食……说真的,太平年月,粮商要做大做强,走的是薄利多销的路子,天下眼见着要安定下来了,看得见的粮食暴利也就这一二年的功夫了,所以他们的机会越来越少。
战乱年月,粮商们的风险大,收益也大。
不过,绝大多数粮商心中还是希望天下太平的,混乱的年月,收益虽大,付出的成本却有可能是性命。
和这个县有类似经历的县很多。
有些县贫困,赵含章的作坊都开不到,但没关系,一个郡里总有一个县是有这些作坊的,他们就向周围渗透。
毕竟,这会儿能有多余的粮食卖粮的百姓也不多,女郎说了,每个作坊最少要囤够一库房的粮食,那是最少,可没说最多,所以自是多多益善。
抱着要立功的想法,他们将三个月内,未来得及交上去的盈利全都拿来买粮食了。
而且为了能够买到更多的粮食,作坊管事用力卖货,批发、零售,买多少送多少,刺激得一些粮商都忍不住拿出钱来买了一些赵氏作坊出产的东西。
然后作坊管事转头就拿着钱去买粮食了。
赵含章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以一己之力就能拉高整个北地九州的粮价,完成了平抑物价的成就。
而且因为各作坊管事动作太大,哪怕她说了不能外泄,但……谁还看不到呢?
于是全国人民和官员就都知道了,在赵含章还未回过神来时,一大波夸奖就扑面而来,于是,天下粮商都知道,赵含章不喜粮贱伤民。
这世上有惟利是图,算计利益的粮商,自也有明晓是非,心中有大义的粮商。
于是,立即有粮商跟随赵含章的脚步,以合理的价格收购粮食,帮忙拉住粮价。
如此勃勃生机,赵程都忍不住在大朝会上夸赞赵含章,“世风逐渐改善,民知恩,商人也知义,而大将军有仁爱之心,天下何愁不治呢?”
连一直看不惯赵含章的荀组都忍不住私下和兄长道:“自晋室之后,天下礼仪道德崩坏,人心不古,少有看见这样的仁义之举了,赵含章如今不止得民心而已了。”
荀藩就问他,“这样,你还想反对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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