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扒拉着车门探出头来道:“你们直接说小将军惹了什么祸吧?”
“他现在主职是洛阳县县令吧,犯了错也该去找司州刺史,他的上官,找我这个副将做什么?”
亲兵们没理他,直接一甩马鞭就走。
谢时问了一路也没能探出赵二郎到底犯了什么错。
唉,赵二郎分明有两个老师,但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这个谢老师?那个姓王的呢?
下了车,谢时便整理了一下衣袍,早不见了之前的醉态,他从从容容的走进大将军府。
然后在书房的那个院子里看到了赵二郎和傅庭涵。
赵二郎正围着傅庭涵打转,明明是在请教问题,语气却极尽讨好,这和他平时的为人性格全不一样。
谢时忍不住拿眼去瞪他,这到底是犯了多大的错,素来和颜悦色的傅尚书都脸色冷漠不搭理他了。
赵二郎突然看到老师,正要跑上去打招呼就被瞪了一眼,他一脸莫名,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就这么一耽误,谢时就跟着听荷进了书房。
赵二郎忍不住扭头找傅庭涵确认,“姐夫,我今天没有闯祸吧?”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傅庭涵回神,“没有。”
他瞬间想通,起身就朝书房去,赵二郎忙道:“姐夫,谢先生刚刚进去了。”
傅庭涵知道他怕谢时唠叨,就挥手道:“你先去玩儿吧,过段时间我再教你,一会儿我和你姐姐还有事要说。”
赵二郎就跑了,“那我去厨房看看晚上吃什么。”
傅庭涵就坐在廊下等他们谈完。
书房里,赵含章正站在一张地图前看地图,见谢时来了就冲他招手,让他上前来看。
谢时一头雾水,上前看到雍州的地图,立即神情一肃,把赵二郎给丢出脑海,认真起来,“雍州怎么了?”
傅祗是个忠臣,是绝对不会反的,那是西凉反了?难道张轨死了?或是羌胡不自量力打过来了?
赵含章道:“傅刺史病重,已经辞去雍州刺史之位,我想让二郎和你一道去雍州。”
谢时沉吟,“二郎军功足够,只是他……有那样的名声,外人皆知他不太识字,做洛阳县令时便颇多非议,再去做刺史……”
“二郎不会听到那些非议,他可以顺心而为,”赵含章点了点墙上挂着的地图道:“雍州四关,除了二郎,我暂时想不出来谁比他更合适。”
谢时也看向那四个关隘。
潼关,自长安到洛阳的重要关隘,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只要守住这个关口,便能为洛阳挡住来自西面的攻击。
西凉、北鲜卑和羌胡都拿洛阳没办法。
北宫纯被滞留在中原,他明明有兵有马,为什么就是回不去?就是因为他回西凉要连过两关,一是潼关,二则是萧关,要出塞,必走萧关,那是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处。
而除了这两关,还有一个散关,这个关隘如今也在赵含章手中,散关是关中与汉中、巴蜀之间的咽喉,是兵家必争之地,她就是凭此向蜀地派兵的。
俗话说的好,北不得散关,无以图汉中。
李雄那么快被赵信说服臣服于大晋,赵含章抢先占下散关也是关键。
除散关外,还有和函谷关并重的武关,由此可见雍州的重要性。
这也是大乱后,哪怕是雍州饥荒严重,傅祗也要镇守雍州的原因。
守住雍州,大晋就还有一口气,一旦雍州失守,长江以北都将暴露在胡人的铁蹄之下,那口气也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