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涵见赵含章眉头紧锁,就问:“西凉还未找到棉花吗?”
赵含章摇头,“虽然历史推测棉花在南北朝时就传入中国,但南北朝从上到下也有一个半世纪的时间,现在都没开头呢,谁知道边关有没有?不过我已和张轨言明棉花的重要性,以他的为人,他一定会倾尽全力寻找的。”
“我们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棉花上面,要御寒,还是要多种桑麻,户部准备一笔钱来,明年专门鼓励百姓种植桑麻柘树,我要道路两边、阡陌、荒野上遍植桑麻。”赵含章野心勃勃。
本想说没钱的傅庭涵迟疑了一下,见她一脸的展望和兴奋,还是点下头道:“好。”
“要下雪了,我让曾越带上药材去接五叔祖,别误了婚期才好。”这算安定下来后的第一件大喜事,她说什么也不会让它出现意外的。
曾越带了一大包药材找来,正值别院炊烟袅袅,满院子的灾民正围着简易搭起来的火灶吃稀粥,听到马蹄踏踏吓了一跳,捧着碗站起来就要逃,结果一转身就跟身边的人撞在一起。
这是院子啊,难民们茫然四顾,不知往哪里逃?
屋里正陪郭璞等人用饭的赵申丢下碗筷就快步出来,喝道:“慌什么,这是我赵家的别院,尔等稍坐。”
大家这才没那么惊恐,安静下来看着赵申。
赵申大步朝门口走去,护卫提着刀在一旁等待,待他上来便将门闩取下,猛的一下打开门。
正抬手敲门的禁卫军手顿在半空,在他的脑子都没反应过来时身体先向后退了一步,然后一手按住腰间的刀,一抬头就和门内的赵申及他的护卫对上眼。
他扫了一眼他们手中提着的刀,确认了刚才一闪而过的危险不是错觉,他目光一深,越过他们看到院子里的难民,手按着刀就出了半鞘,
难道兵部左侍郎被一群流民挟持了?
禁卫军身后的曾越亦目光一凝,手落在刀鞘上,目光看向赵申。
赵申无言的看着他们,“你们怎么来了?”
曾越见他身体放松,神情没有异样,这才微微放松了点儿,不过手还是按在刀鞘上,“奉将军之命来给五太爷送药。”
目光越过他的肩膀看向他身后,蹙眉,“这是怎么回事?”
七太爷可不像是会拿自己的别院救济灾民的人。
赵申道:“有客至。”
赵申将他请进门,引他去见蒯邑和郭璞。
曾越知道郭璞,这是一位名士,他的名声有别于一般士族,不仅在世家士族中闻名,在老百姓中也很有名。
听说他卜算超利害的。
曾越第一想法就是告诉赵含章,主公或许需要这样的人才。
曾越当即派一个禁卫军回去告诉赵含章。
等禁卫军回到城中上报,天已经快黑了。
赵含章看着比以往黑得还要快的天,微微一笑道:“看来老天爷也在留客。”
她没有再派护卫出去,天黑了,不知道这场雪是大是小,此时出门太危险了。
所以第二天她才找来汲渊,请他带一队禁军去城外把人请进来,“昨晚的雪不小,不知城外的路是否好走,虽说明日婚礼在黄昏,但请五叔祖还是早日回来得好。”
今天傅家要来送聘礼,虽然用不到赵含章,但王氏已经强硬下令,今日不许她出门。
她就是想玩一出顾茅庐都不行,所以只能请汲渊帮忙了。
汲渊对命理之说素来嗤之以鼻,一听说别院里有郭璞,当即不是很愿意,但那里又还有赵淞这个主婚人,没办法,只能应下。
赵含章将他送到大门口,叮嘱道:“还请先生礼待郭景纯,一定要将他请回来。”
汲渊就停下脚步,蹙眉问道:“莫非女郎有未来之事要问他?”
赵含章眼睛就亮如星辰,“我早想派人找寻他了,我们若能得他相助,将来国于农桑一事上岂不可以避灾顺时,唉,庭涵于天文上也有见解和能力,但他太忙了,不能时时计算,加上重修历法耗时极长,现在各地用的历法不一,时有耽误农时的情况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