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含章当即让人把那栋宅子的房屋全拆了,只有半塌的院子还留着。
然后他们搜刮出来的东西全都堆在那里,只派几个士兵看守。
当然了,这么大一片区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搜刮干净的,赵二郎就决定带他们住在城里,“现在天也不冷,我们就在这里找个还没完全塌掉的房子住下,阿姐只要给我们粮草就行。”
行军打仗,比这条件艰苦的时候多多了,姐弟两个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赵含章还道:“我看这些亲兵都很能干,你就留在京城,让他们助你管理洛阳。”
赵二郎:“我除了要搜石头和木头,还要管理洛阳?”
“是啊,”赵含章笑道:“我已经封你为洛阳县县令,任命明日应该就会到你手上。”
赵二郎瞪大了眼睛,“我怎么还要做县令?我不是将军吗?将军官职比县令大!阿姐,我是犯错了,所以你要革掉我将军的官职吗?”
“这是兼任,知道什么是兼任吗?”
赵二郎觉得自己隐约知道,但又似乎不是很清楚,所以既不摇头也不点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赵含章就笑着解释道:“比如我,我现在既是大将军,也是九州诸军事大都督,还是丞相和太尉,你看这些官职是不是都很高?”
赵二郎如捣蒜一般的点头。
第1013章别样的聪明
赵含章就笑道:“但我还是司州刺史,刺史这个官职就比他们小了,但并不妨碍,这就是兼任。”
赵二郎听懂了,“所以我既是将军,也是县令。”
赵含章点头,和他道:“我让你当这个县令,是让你学习怎样治理地方,管理百姓,所以县务,你要亲力亲为,不得像在军中一样,把事务都交给谢时。”
赵二郎一听要独立自主,立时有些慌乱,“我,我能行吗?”
“我让赵正给你做县丞,待你学会了怎样治理地方,我就让你到别的地方去历练,”赵含章一脸鼓励的看着他道:“我们二郎能上阵杀敌,也能学会运用兵法,自然也可以学会治理地方。你有一颗善心,也能约束自己,比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要优秀,所以不必妄自菲薄。”
赵二郎一听有赵正,微微放心了些,“那我有不懂的可以请教正堂弟吗?”
赵含章笑着点头,一脸欣慰,“当然可以,你虽是长官,但作为官员,本来就要听下属建议,记住,君主和百姓最怕的是为官者刚愎自用,不听建议,也怕官员耳根子软,什么都听,犹豫寡断,所以做洛阳县县令后,你就要学习怎样听到有效的建议,怎样选择最合适的建议,最后怎样去执行。”
赵二郎听着听着,眼神迷蒙起来,好似已经神游天外。
见姐姐不说了,他立即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小笔来,“阿姐,你再说一遍,我记下来。”
赵含章就去看他的小本本,“你不会写字,怎么记?”
她拿过他的小本子翻看起来,发现上面好多各种各样的符号,有小圈圈,有三角形,还有各种形状的火柴人。
她有些懵,随手一指问:“这是什么意思?”
赵二郎看了一眼后道:“这是谢先生说的,让我带头守军纪,我若不遵守军规,那全军将士就会质疑阿姐,到时候阿姐就管不好军队了。”
赵含章努力的去看上面的各种小火柴人,实在难以把这些人和这番话对照起来,于是她很有学习精神的问道:“这个对照的哪个字?”
赵二郎看了一眼后道:“这是苟纯。”
赵含章再次一脸懵,“苟纯?”不是要遵守军纪吗?跟苟纯有什么关系?
“是啊,”赵二郎指着那个他画得最丑的小人道:“他手里拿着弓箭,所以是苟纯,阿姐不是说过吗,苟晞最后之所以大败,是因为他尽失人心,而他失去人心的第一个节点就是放纵苟纯,苟纯不遵军纪,他没有惩罚,后来,他干脆自己也违反了军纪,截留军饷粮草以奢糜度日。”
“所以谢先生一说那话我就想起了他们兄弟,为了不忘记,我就把他们记下来了。”
赵含章不由感叹道:“别人的文字是一行文字记录一段话,你却是一行画就记了两段话了,两个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