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酸涩,伸手拦住他,脸上依旧是笑吟吟的模样,一挥手高兴的道:“今日小厨房里的人都有功,今晚奖你们每人一个鸡蛋,大厨两个。”
众人眼睛皆一亮,别小看了这个鸡蛋,就是赵含章,现在每日也只有两个鸡蛋吃而已。
大家连忙跪下谢恩。
赵含章挥了挥手,蹲到灶前,斟酌着往里添柴。
大厨将面煮好捞起,加上汤,又打了两个鸡蛋煮好,捞起来分在两个碗里,又下一把青菜……
不多会儿,两碗有荤有素,一半黄白一半青的面就做好了。
先不说味道怎么样,色和味儿至少是上等了。
赵含章虽然才吃过午食没多久,但因为动脑子消耗快,这会儿又有点饿了。
但她忍住了,亲自捧着托盘将两碗面带回去。
唉,地主家也没余粮啊,这是给赵瑚和赵程吃的。
她一脸带笑,非常和煦的往偏殿去,然后就撞见赵程一脸沉凝的从屋里出来了。
赵含章的笑脸哐的一下就垮了。
一看,赵程就和赵瑚谈的不是很愉快。
想了想,她将托盘交给身后的听荷,走上前去。
赵程已经侧身站到一旁行礼。
虽然他是长辈,可除非是在赵宅,说的是私事或者需要训她时,不然赵程从不以长辈自居,每次都以下官自居。
赵含章和赵程道:“此时没有外人,叔父不必与我见外。”
赵程就直起腰来,拱了拱手道:“某已无事,先行退下了。”
赵含章叫住他,问道:“叔父又与叔祖父争吵了吗?”
赵程没说话。
赵含章就问,“叔父是不是劝叔祖父把家产捐给我?”
赵程强调道:“是捐给国库,捐给大晋。”
赵含章点头,认为他强调得对,然后笑道:“叔祖父一定不愿。”
赵程沉着脸没说话。
赵含章笑道:“若是我,我可能也不愿。对于叔祖父来说,家产仅次于程叔父和正堂弟,大晋既没有给他封侯拜爵,也没有许他将来富贵,他为何要把家产捐给国家呢?”
赵程道:“若无国家庇护,他怎能积累下这些财富?如今国有难,他身为国民,理当出一份力。”
“他已经出了应出的那一份力,”赵含章道:“叔父不知道叔祖父有多厉害,这几年打仗,只他一家的赋税和捐便养了我赵家军五万将士。”
“不是养一日,而是养了四年,仅这次他交的算缗钱便救活幽州一州,”赵含章道:“我也不瞒叔父,叔祖父交的算缗钱占了此次收上来的算缗钱的三分之一。”
相当于全国征一种税收,结果赵瑚一个人就缴纳了国库税收的三分之一。
她叹息道:“说句实在话,要不是叔祖父是这样的性子,我怕他闯出大祸来,只他这几年的赋税和捐,便可得封侯。”
已经面色和缓下来的赵程立即道:“不能封他!”
赵含章看向他。
赵程就苦笑道:“封他是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