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含章知道这件事后,当即让人去查,查到那名官员没有如实上报资产后,便笑道:“那就从他开始吧。”
但也只是他而已,赵含章没有牵连其他人,等他缴足了算缗钱,又罚没他的官职,令他充军之后,她便找来一直上折的常宁,哦,常宁升官了,她封他为尚书左丞,是傅庭涵手下的官员,主要负责的是刑律方面的事。
“常左丞啊,我知道你的意思,少报资产的人很多,他们是在侵吞国家财产。”
常宁一脸严肃,“使君既知,便该想办法杜绝这样的事发展,汉时便有这样的状况发生,使君在颁布算缗令时为何不一起颁布告缗令呢?”
“先生既知史,那便知道后来告缗令为何执行不下去,便是这样也要做吗?”
常宁就一脸严肃道:“那也是几年之后的事,如今国库缺钱,使君既然开了算缗令,那就该严格一些,尽量收来更多的钱。”
一旁的汲渊发表不同的意见,“如此严苛,岂不失人心?到时候大量士族南迁离开怎么办?”
常宁冷哼道:“他们能走早在匈奴打下来时就走了,一条算缗令罢了,不至于就走了。”
“到底失了人心,于将来无益,”汲渊道:“使君想要休养生息,那就需要这些士族、商人出力,有赵七太爷和赵刺史为先,符合条件的人都会上交一些算缗钱,即便不对数,也可暂时让我们渡过难关,何必将关系搞得太僵呢?”
明预微微颔首道:“算缗钱自武帝时便取消了,也就是说,现在还活着的商人就没有交过算缗钱的,更何况此次使君增加了士绅和官员的算缗钱和车船费,这是历朝历代都没有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使君是在用他们的钱充盈国库,养活百姓,以富养穷,此时再发告缗令,别说其他官员士绅,就是赵氏的人恐怕都会不满吧?”
若是连赵氏都明着反对了,还有几个人会支持赵含章?
她手中就是有军队,也不能把所有人都镇压下去吧?
赵含章点头,表示赞同汲渊和明预的话。
在发算缗令前她就知道会有人瞒报、少报了,但依旧没有发告缗令,而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过,因为她知道,这个算缗钱她只征收一年,她有自信明年就取消掉,靠其他途径盘活经济。
常宁垂眸思索,片刻后抬起头来道:“赵七太爷和赵刺史怎比得上使君您呢?不如使君再来做个先吧。”
赵含章眨眨眼道:“我交了算缗钱的。”
“您的车船税没有交足。”
赵含章:“我没交足吗?待我问问听荷。”
常宁面无表情的道:“还有傅尚书的车马及资产呢,他的那份,使君不交吗?”
赵含章顿了顿后道:“他没有资产。”
常宁:“那车船呢?傅尚书身边的护卫,所带的马匹,这些是要傅尚书交,还是使君交?”
赵含章张了张嘴巴,好一会儿才道:“好,我交。”
常宁当即给赵含章一张单子,上面列了许多人的姓名,排头一个就是赵含章,汲渊和明预的名字也在上面,俩人一脸迷茫,连忙道:“我们也有漏报?”
常宁冷哼一声道:“你们在洛阳的房屋田地都没有报上。”
汲渊:“……洛阳的田地今年没有出产,佃户都找不到,亦没有耕种……”
在常宁的目光下,汲渊说不下去了,顿了顿后道:“我回去就让人估算价值。”
常宁:“还有汲先生从北地带回来的战利品,也要估算价值吧?”
明预脊背一紧,不巧,他也得到了一些战利品。
赵含章看着仔细看名单上的名字,发现满朝文武只有赵铭和赵程不在名单上,见常宁看过来,她立即道:“战利品我都塞到国库里当民用了。”
“是吗?可我怎么听说使君回来时给书局送去两车的书,全是从北地搜刮回来的,还有入库的字画若干,我都看到听荷清点了。”
这个……赵含章还真不知道,毕竟国事繁忙,这些家事她都是交给听荷的。
赵含章点了点名单问道:“铭伯父在冀州时也收得一些珍品字画,莫非,这些他都算了价值?”
常宁严肃的点头。
赵含章一听,敬佩不已,当即道:“我一会儿就让听荷核定价值,补足剩下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