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泥着急,“将军,匈奴士气低落,应对不比之前,刚才走脱的人中一定有匈奴朝廷的重要人物,末将请调兵去追。”
赵含章笑道:“穷寇莫追,他们走了就走了,把剩下的人都剿灭了就行。”
她所说的剿灭包含了劝降。
半个时辰后,战场上剩下的人材愿意放下武器投降。
赵含章骑马回后方,对正在安排伤兵进行治疗的傅庭涵笑道:“我受了点小伤,还请傅尚书帮忙点个军医。”
傅庭涵皱了皱眉,上下打量过她,伸手在她后肩上一摸,摸到微微湿润的红色血迹,就问道:“除了后背还有哪里受伤?”
“没有了。”
傅庭涵就叫来正忙碌的听荷,让她把赵含章扶回中帐,他给安排了两个军医过去,一男一女,俩人医术都不错。
“尚书,这个伤员送哪儿?”
傅庭涵收回目光,低头扫了一眼后道:“送甲一医帐。”
他拦住一个手臂被砍掉的伤兵,指着另一个帐篷道:“送甲三医帐去,甲二的刘军医不在。”
士兵们立即换到甲三医帐。
医帐这边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令狐泥还惦记着逃走的那些人,急得团团转,见赵含章受伤,他就跑来找傅庭涵,“傅尚书,您去和将军说一声,让我带一队兵马去追溃逃的匈奴吧,说不定逆贼刘聪就躲在其中。”
傅庭涵道:“大将军受伤,还请令狐将军留在此处护卫大军,至于逃走的匈奴兵,穷寇莫追,他们既然逃出去了,那就让他们逃吧?”
“那怎么行?要是不抓住刘聪,只怕他还会卷土重来,”令狐泥说到这里一顿,心中一凛,问道:“难道是大将军伤得很严重?”
傅庭涵道:“没有,小伤而已,但她现在不宜活动,所以要灵狐将军帮忙。”
令狐泥怀疑,“真的?”
傅庭涵点头,肯定道:“真的。”
令狐泥虽然心中生疑,但这里人来人往,还是不好开口再问。
赵含章的确伤得不重,就是伤口比较长而已,军医将给她清理干净伤口,便上药包扎,连缝合都不需要。
赵含章换了一身轻便一些的衣服,招来亲卫道:“让斥候去探前面伏军可埋伏到人了?还有其他各路的情况,速速来报。”
“是。”
此时,赵二郎正趴在草地上探头探脑的往下看,颇为无聊,他又问谢时,“先生,逆贼刘聪真的会从我们这里过吗?”
谢时已经不止一次的回答过,但他已经被赵二郎磨炼出来了,因此不厌其烦的回答道:“二郎运气好,一定能等到他的。”
赵二郎就趴着继续等。
谢时是这么说的,但其实不太抱希望,毕竟只有四分之一的机会。
与这里直线距离不过六十里的一处树林里,石勒也在趴着等待。
张宾则拿出龟甲卜算,片刻后摇头道:“功不在将军。”
石勒微微皱眉,正待细问便听到了声音,他立即下令,“全军准备,保护张先生退后。”
张宾就跟着一队护卫退后离开。
一阵急促又嘈杂的马蹄声和脚步声响起,一个将军一身血的带头奔来,后面哗啦啦跟着大约有近万溃逃的士兵。
石勒一眼认出了马上的刘曜,目光一扫,发现没有刘聪,微微惋惜,不过这种情绪也只是一瞬间,他立即打起精神来,一声令下,埋伏在树林两侧的石军便冲出三队来,冲着路前方交相轮流射箭,加上路上挖的绊马坑,前面的骑兵呼啦啦的往下倒。
刘曜没想到这一处会有伏军,大惊失色,他一咬牙便要冲杀出去,石勒已经如一头猛虎般从树林里跃出,直接朝着他杀来。
看到石勒,刘曜心间一凉,知道这一次多半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