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预也不扭捏,和汲渊相携入内。
汲渊直接带他去客院安顿,俩人的院子相邻,都是差不多的小院子,里面正房和厅堂都布置文雅,还有个小厨房,要是吃不惯大厨房,还能自己开火。
明预没料到赵含章会直接把他安顿在赵宅,且和汲渊一样的待遇,冷却的心微暖。
他看向亲随。
亲随立即抱了一个包袱上前。
明预将包袱打开,里面是一个骨灰盒,他抱着在屋里转了转,掐手一算,最后选了个风水最好的方位盒子放下。
跟着他们过来的元立皱了皱眉,在使君家中安置骨灰盒?
汲渊却是面无异色,淡定的看着,待他放好骨灰盒,还道:“我那里有个香炉,阎先生或许会喜欢。”
明预接了他的好意。
等赵含章从军营里急匆匆的赶回来时,汲渊和明预已经坐在阎亨高案前的席上酒过三巡了。
赵含章身上还穿着甲衣,哐哐的走进来,明预抬头去看时,正见她逆着光走来,面容几乎看不真确,但不知为何,明预的心一下就安定下来。
他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行礼。
手还未揖下去,赵含章已经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将人扶起来,爽朗的笑道:“何须多礼,明先生,我早盼着你来,今日终于等到你了。”
明预抬头看向大方明朗的赵含章,也不由露出浅笑,“多谢使君救命之恩,从前便知赵使君志向不低,心向往之,没想到今日能有机会与使君论道。”
赵含章就知道,他虽然来了,却还没有确定就一定要跟着她,这是想要和她深入了解一番再决定呢。
赵含章也不恼,转头吩咐人去准备酒菜,然后道:“先生稍候,我先去卸甲,一会儿我来和汲先生一起为先生接风洗尘。”
明预笑着颔首。
赵含章就哐哐的走了,等把甲衣扒下来,外面婢女跑过来道:“听荷姐姐,厨房说今日没有买肉,现下去集市上买,可厨房里的钱不够用了。”
“钥匙在我这,你过来拿,自去开了钱盒取一串钱去,让厨房再打两壶酒回来。”
赵含章将甲衣都卸下,又在听荷的服侍下穿衣服,道:“什么酒这么便宜,一串钱能买肉还能买酒?”
“集市上散卖的酒,”听荷道:“那个酒香,也便宜,女郎,家中钱财有限,您且先喝那个吧,等以后有钱了再给您买好酒。”
行吧,赵含章也不挑,“多做些肉。”
她有两天没吃肉了。
听荷笑着应下。
赵含章换好衣服,将袖子绑好,就一身清爽的去见明预。
她的袖子是窄袖,依照胡制,民间称为箭袖,很方便行动。
明预依旧坐着和汲渊饮酒,见赵含章大步走来,他便起身微微躬身,上下仔细地打量一下对方。
赵含章身上有这个时代女子特有的妍丽和才情,但身上最让人瞩目的却是这个时代的女子,甚至是男子都缺少的英气和阔朗。
也正是她这份阔朗让人从心底服气,三人分主次坐下,厨房先让人送来了些点心,以让他们配着酒吃。
明预先问:“我一路行来,看到洛阳之外的京畿之地也都认了赵使君为主,您是想要收河南郡为己用吗?”
“是,”赵含章并不否认,道:“洛阳只是一城,虽有天险,但还是不够安全,需要其他县城襄助,所以我要收河南郡。”
“那司州呢?”明预问:“司州之外还有雍州,赵使君又该如何呢?”
“我只收无主之地,被赵汉侵占之地,其余地方,自有陛下委派的官员管理,我可襄助一二,却不会与他们刀兵相见,争夺地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