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陛下都迁都了,太学自然也跟着转移,现在那就是个废弃的房屋,我们用着是废物利用,叔父不必有心理负担,”赵含章和底下的族兄弟们道:“兄弟们明日有空便随叔父去太学看看,也好帮把手。”
包括赵宽在内,立即躬身应了一声。
太学呢,以前他们想进都不好进的地方,这下好了,不仅可以随便进,还能为他们所用。
这一顿饭持续到深夜,赵宽他们可以去休息,但赵含章还不行。
她换到书房见汲渊和谢时。
赵二郎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所以他跟着赵宽一起离开,回自己的房间趴着睡觉去了。
傅庭涵知道,这一次她的处理方式影响很大,一个不好,洛阳会再生叛乱,所以他跟着她去见汲渊和谢时。
汲渊汇报的情况就要细致得多,除洛阳的情况外,还有各方的消息。
“陛下已经安全进了兖州,苟晞的大军在兖州与豫州边界相迎,赵驹亲眼看着他们过去的。”汲渊道:“苟晞的人正在退出四郡国,赵驹正等着接收,他来信是否要分兵。”
赵含章沉吟片刻后道:“不分兵,我让季平和秋武领兵去接手,一人一郡国,再有铭伯父接手彭城国,差不多了,让赵驹盯住苟晞,不,是盯住苟纯。”
“苟晞虽日渐骄纵,却还算信守承诺,又有陛下在侧,他一定不会毁诺,但他身边的人就不一定了。”
汲渊也是如此认为,“苟纯心胸狭隘,又性格暴虐,只怕他不会甘心将四郡国还给我们。”
赵含章目光一暗,道:“告诉赵驹,苟晞的人退出,不论他们带走多少财宝都不管,但人,不许他们带走,也不许他们伤害四郡国的人。”
汲渊应下,提起另一件事,“石勒杀俘的消息还未放出,女郎觉得何时告知洛阳百姓为好?”
被杀的官吏和士大夫们,他们有不少亲眷被逼回了洛阳,消息传出去,肯定有的哭。
赵含章道:“明天一早就出公告吧。”
她顿了顿后道:“我明日去请叔父写一封告示。”
汲渊嘴角微翘道:“再没有比程郎君更合适的人了。”
赵程是世家出身,最能感同身受,那些世家遗族也认他,他文彩又不差,比他这个幕僚出身的谋士写文更能服人心。
汲渊顿了顿后道:“女郎,程郎君可与您提过用人之道?”
赵含章“嗯”了一声,掀起眼皮看他,“汲先生心中早有打算,为何不告诉我呢?”
汲渊就一脸羞愧道:“是某思虑不周,要不是程郎君提及,汲某要坏主公大事。”
赵含章才不信呢,这事儿肯定是汲渊和赵铭俩人早商定好,然后忽悠着赵程当了这个出头鸟。
也就她的赵程叔父傻乎乎的,啥都和她直言。
汲渊连忙转开话题,道:“石勒杀俘的事,您是不是应该亲自给陛下去一封信?”
他道:“他们已经过豫州,进兖州了。”
虽然此时苟晞和皇帝应该已经收到消息,但赵含章还是点头,决定亲自去一封信告诉俩人。
也好和皇帝明言,不是她不遵守承诺,而是实在来不及,石勒下手又快又狠啊。
除了苟晞的消息,还有其他州郡传来的消息。
洛阳危难,还是有人要来京城勤王的,正是赵含章一直想见而未能见的并州刺史刘琨。
趁着刘渊向洛阳出兵,刘琨也想带兵突围,想要南下洛阳救皇帝,当然,他突围不出来,但顺势收了晋阳附近几座县城,并和洛阳这边的汲渊联系上了。
汲渊都忍不住佩服这位刘刺史的顽强,“这一次,他们打通了一条商道,信息可通过这条商道传出。”
赵含章目瞪口呆:“可靠吗?”
汲渊叹息道:“这条商道刘琨花费了三年的时间,只是有一段一直想不到办法,这次是趁着刘聪和王弥南征,带走了其中一个领头人,换了另一个人掌管城池,他这才砸钱打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