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晏却是立即跟上,“陛下,臣也觉得洛阳重建更好,或是迁都长安,不然就迁都陈县。”
苟晞和苟纯都怀疑的看着对面的赵含章,目光深沉,怀疑她这是欲拒还迎,假装推辞。
赵含章看到他们的目光,暗暗吐了一口血,干脆不管了,“陛下若愿往陈县,臣必随行护佑,只是洛阳却不好再留。”
皇帝也不想留在洛阳,不管是登基后还是登基前,洛阳留给他的记忆都不算好。
所以他直接道:“诸卿不必再劝,我必要迁都的,之前便是因为多次犹豫,这才有了洛阳之难。”
他疑惑的问傅祗,“傅爱卿,你夙来主张迁都,为何现今又改了?”
傅祗道:“此一时彼一时,此时,陛下留守洛阳,于国于民都有大用,是为大善。”
“不错,”夏侯晏目光扫过赵含章和苟晞,意味深长地道:“留守洛阳,有赵将军和苟将军支持,想来洛阳很快就能恢复生机了。”
夏侯晏都暗示到这个份上了,奈何皇帝被匈奴吓破了胆子,这一次刘聪和王弥进攻,与他只有一道门的距离。
他当时都做好被杀和被俘的准备了,所以他说什么也不愿留在洛阳。
夏侯晏见状,叹息一声,扫了傅祗一眼后不再提,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士,和傅祗不一样,所以他只提建议,皇帝不听,他也就惋惜一下,觉得果然是天要亡晋。
但傅祗不一样。
看傅祗鬓间如霜,将来还有的操心了。
再看一眼坐在赵含章身侧的傅庭涵,夏侯晏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后举杯和傅祗示意一下,也不等他反应,自顾自将杯中酒喝光。
他丢下酒杯不说话了,傅祗却不能不说,他依旧力主留在洛阳,或者去长安。
“南阳王才能平庸,难以守住长安,而长安和洛阳一样,是中原屏障,陛下为国君,当为国守门,”又道:“而且长安易守难攻,又有中原作为后盾,有赵将军和苟将军在,陛下可后顾无忧。”
皇帝皱眉,也瞥了一眼赵含章身边的傅庭涵,微微不满,“傅中书之前分明属意迁都兖州,缘何又变了?”
因为只这短短的半日,傅祗便察觉出苟晞已不是往日的清正之臣,但当着苟晞和百官的面,这些话他说不出口。
傅祗垂眸不说话。
赵含章拎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嘴角微翘。
傅庭涵看了她一眼后和皇帝道:“陛下,迁都一事重大,还需与百官商议,非一时能决策,今日饮宴,不如先略过此事。”
赵仲舆立即道:“对,今日宫宴是为庆祝洛阳危难解除,如此大好日子,何必提这些烦恼之事?”
皇帝脸上的凝重暂消,重新露出笑容,“对,今日我们只饮酒谈喜事,不论这些烦心事。”
梁皇后就笑道:“既是如此,陛下不如趁此机会封赏赵将军。”
她道:“此次赵将军解洛阳之危,救驾有功,当重赏。”
皇帝也急着离开洛阳,想着尽早把这些事处理完,当即问道:“赵将军想要什么封赏?”
赵含章就客气道:“此是微臣的本分,不敢奢求封赏,倒是臣下有几员大将,多亏了他们,这才能将匈奴大军驱逐,所以臣请封赏他们。”
这也是心照不宣的事,皇帝就问,“不知赵将军要给他们请什么样的功劳。”
赵含章当即把写好的折子拿出来,内侍下来接了送上。
皇帝展开看,折子不短,显然写的挺长,他仔细的看过,发现连普通队主的功劳都写上了。
看来赵含章是要为手下大面请功,那就不是宫宴上可以立即决定的了。
皇帝收了折子道:“朕知道了,朕会仔细斟酌的。”
赵含章嘴角轻挑,“谢陛下。”
“这是他们的功劳,但赵将军之功尚在他们之上,你就没什么想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