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头看向汲渊,道:“悄悄向刘聪军传话,就说王弥求娶我,而赵家军也有意和王弥结盟。”
汲渊下意识的看向傅庭涵。
傅庭涵点头赞同道:“这个方法不错,那你打算怎么回王弥?”
赵含章磨了磨牙道:“不回!”
等到时候,把他脑袋砍下来就是了,没必要特特的去回他。
傅庭涵见她气得脸都白了,生怕她气出个好歹来,道:“你别气了,你……”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肩膀上,这伤可还没好。
赵含章就扭头瞪他,“你都不气吗?”
傅庭涵黑脸:“你看我像是不气的样子吗?”
底下的人顿时缩了缩脖子,纷纷看向汲渊,给他使眼色,要不他们还是先走吧,主公和大郎君拌嘴,他们不好在此处围观呀。
赵含章身上还有伤呢,汲渊也怕她气出个好歹来,忙道:“使君,从洛阳里救出来的百姓如何安置?”
赵含章就收敛了怒气,问道:“都救出来了?”
“除了刻意隐藏的,该救出来的应当都救了。”
赵含章就起身走出大帐,大家忙跟着一起走。
他们的驻扎地在稍高一点儿的地方,不远处就是水流,此时应该是万物回春,遍地青翠之时,但现在举目四望,入眼处,除了零星几块地外,其余地方都是一片荒芜。
赵含章深深叹了一口气,道:“派兵进城搜掠,将所有农具和铁具都搜掠出来,看到那一片平地了吗,圈起来,让他们现在开始播种。”
汲渊:“……使君,四野皆是荒城,我们上哪儿给他们找种子?”
赵含章抬着下巴道:“派人去项城买。”
有人提议道:“使君,为何不将这些人都移到豫州呢?反正豫州缺人。”
“所有人都移到豫州,那洛阳怎么办?”赵含章问道:“这么大一块地方就这么浪费了吗?”
赵含章的记忆里有小姑娘以前在洛阳生活的记忆,看着这死寂的城池和旷野,她声音中有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悲伤,“我年少时,洛阳虽然也不稳,却不会如此混乱。”
“当时街上人畜交织,很是繁华,城外的田地里都种满了庄稼,百姓们日子虽过得清贫,脸上却总洋溢着笑容,现在,从洛阳城中救出来的百姓,有谁脸上带着笑?”赵含章轻轻地道:“连泪都没人流几滴。”
“他们是不知快乐,还是不会悲伤?不过是被这战乱压得麻木了,”赵含章道:“我不想让这片土地如此的悲伤,让他们就在这里住下耕种吧。”
“可是使君,待我们走后,谁能护住他们,护住他们才种下的田地呢?”
赵含章轻声问道:“谁说我们要走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然后互相对视一眼,汲渊翘了翘嘴角,带头道:“是,使君说的有理,我这就去办。”
其他各人也纷纷应下,躬身退下。
等所有人都走了,傅庭涵才道:“你不给王弥回信,他恐怕不会信你。”
赵含章一脸严肃的与他道:“我的名声很重要的,别说我,就是汲先生也不会允许我和王弥扯上那样的关系,即便是假的也不行。”
她哼哼道:“我要是敢应下,铭伯父能打断我的腿。”
“那要是去掉汲先生和铭伯父的意见呢,有利可图的情况下,你会怎么选择?”
赵含章瞥了他一眼道:“怎么,怕我为利答应他?”
她哼了一声道:“其他也就罢了,我的婚姻却不会拿来交易,而且我应了你,便会遵守诺言,再答应第二个人算怎么回事?”
傅庭涵这才翘了翘嘴角,不过还是问道:“那求娶的不是王弥这样声名狼藉的人,而是有才有德的名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