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璋压抑住怒火,向石勒跪下,“将军,赵含章不过是在挑拨离间,晋室无道,看这天下纷争便可知,如今您除了乱天下第一人东海王,他们这是怕您趁势灭了晋室,特意选了我们兄弟与您挑拨离间。”
“您和我大兄是陛下的左膀右臂,一旦受她所激,便是给她和晋室可趁之机,天下乱势更不能平。”
石勒面色和缓,忙伸手将他扶起来,连连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我怎会受她的挑拨呢?”
赵含章冷哼一声,扯了扯马绳,盯着王璋道:“王璋,我希望你记住,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论是汉人、羯胡还是匈奴,皆是人命,有本事,战场上见真章,你若是杀俘杀民,我必不放过你,天道,也全看着呢。”
王璋并不信鬼神,自然也不相信什么天道,因此对她冷笑一声。
赵含章和石勒抱拳,“石将军,在下先告辞了。”
石勒面色温和的伸手,“赵将军请。”
赵含章冲他微微一笑,“我想我们很快就会再见了,后会有期!”
王衍等众多大晋官员和世家贵族见赵含章就这么打转马头离开了,没有再和石勒讨价还价,也没有再威胁对方卖,哦不,是放了他们,一下愣在了原地。
傅庭涵见赵含章安全渡河,悄悄松了一口气,这才打转马头,和范颖道:“走吧,将受了重伤的人和幼小的孩子选出来,让他们乘坐马车,加快速度离开。”
赵含章说到做到,后队变前锋,护送着所有人质先离开,她则和北宫纯带人断后。
他们才退出河岸,便有人提议,“将军,此时出兵攻打,他们要保护那五万百姓,必定不是我们对手。”
“没错,说不得可以趁机拿下赵含章。”
张宾却道:“将军,洛阳!”
石勒也点头,“她说后会有期,看来,她果真派人去洛阳了,王弥必事不成,我们即刻就走,说不定能抢在她之前进洛阳。”
攻破洛阳的确比杀赵含章重要得多,众将士再没有意见,大家快速的动作起来,当即收营离开。
王衍他们又被卷着离开,这一次石勒不打算再带他们,因此让人先把他们关回他们的营地。
赵含章压着马速,才走出三十里不到便有斥候来报,“报将军,他们兵分两路,一路往洛阳去了。”
赵含章点了点头,吩咐道:“再去探,不要跟得太近,大概知道他们的动向就行。”
“唯。”
北宫纯看斥候离开,便问道:“我们要出兵将王司空等救回来吗?”
此时石勒兵分两路,他们速度要是够快,追上去,很容易就能把人给救出来。
北宫纯以为赵含章特意和石勒说那么一句话就是为了引走石勒,以图救人的时机。
赵含章却看了北宫纯一眼后道:“我们如今人乏马累,再疾攻,对我们极为不利,而且,谁知这不是石勒的陷阱呢?”
北宫纯不傻,如果是两年前,他或许会拍着胸脯请命,表示他一定把人给救出来,现在嘛……
北宫纯已经能听明白她潜在的意思了,赵含章不会出兵救王衍等人。
那么问题来了,赵含章赎买了这么多人,连他们的女眷和子嗣都赎买回来了,偏偏留下一群青壮年官员和世家给石勒,是真的被形势所迫,还是……特意为之?
北宫纯咽了咽口水,没敢问她。
此时已经距离羯胡很远,赵含章变对北宫纯道:“你来断后,我到前面去看看。”
赵含章骑马往前去。
王四娘和王惠风此时才看到傅庭涵。
她立即拉着王惠风挤出人群,用力的朝傅庭涵挥手,“傅大公子,傅大公子——”
傅庭涵回头,好一会儿才认出王四娘。
他连忙骑马上前,“王四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