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涵顿了顿后道:“袖箭里的细箭我给泡了毒药,因为它太细了,就算是伤到要害,一时也不能要人命,所以我只能从这个方向着手,你先用着,要是细箭用完了,我再给你更换。”
赵含章摸着手上的护手,神色有些恍惚,“这东西你带着才更合适。”
毕竟他武力值比不上她。
傅庭涵笑着摇头,“这世上想杀我的人不多,可想杀你的人却很多,你遇到的危险要比我大得多,而且我会做了,我要是想要,我会给自己做的。”
他仔细地给她绑上护手,垂眸道:“这是给你的春节礼物,含章,新春快乐!”
赵含章神色愈加的恍惚,好似回到了过去,而不是在大晋。
这里的人只称今日为年,从不会说什么新春快乐。
她喃喃道:“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傅庭涵便笑开来,轻声道:“没关系,以后都我送你好了,我每年都给你送新春礼物好不好?”
赵含章轻轻一笑,颔首:“好!”
傅庭涵这才把她交给听荷,“给她煮一碗醒酒汤再睡,小心明日头疼。”
听荷恭敬的应了一声“是”。
但赵含章喝完醒酒汤人就精神了,洗漱过后便盘腿坐在床上玩新到手的袖箭。
他的机关做得很巧妙,整张是硝过的狼皮所制,机关在狼皮中间,要用时,她需要先打开保险,然后才可以瞄准发射。
这个原理应用了枪的原理,双重保障,却又没有走火的危险。
赵含章抬起左手,瞄准不远处的屏风,右手轻轻一扣,一枚袖箭便急射而出,咻的一声破空,铮的一声扎进屏风里。
给倒水的听荷吓了一跳,“女郎,这袖箭好厉害,竟能射穿屏风,那要是人在身前,岂不是也能穿透?”
“不能,”赵含章道:“这屏风太薄了,不过,射不穿人才是好的,这东西就得留在体内才有杀伤力。”
不说入体的异物难取出,动一下都疼,还因为这袖箭上浸了毒,毒素起作用也是需要时间的。
不过傅庭涵竟然能做出这么厉害的机关,那是不是说明,他也能做出火枪?
赵含章垂眸思考。
她一直觉得以这个时代的技艺怕是做不出来,可要是他来做的话……
很快,她又将这个想法压下去,不行,这个时代,这样的生产力,要是广泛运用起热武器,那简直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用火药开采矿石也就算了,说起来这时候火药的前身似乎也已经产生,只不过只有少数人知道罢了,而且他们还没意识到可以用在生活和战场上。
火药这东西真正大范围使用还是在唐的时候,不过那时候是盛世,他们有缓冲。
现在却是正值乱世,这东西一旦出现,除非她能保证一直掌握在自己手中,不然一旦泄露,这个时代的人能用它来完成一次种族灭绝,甚至是人类灭绝。
没有这东西,这个时代的胡人都差点儿把汉人杀绝种,更何况有呢。
那么问题来了,她有把握东西做出来配方不会泄露吗?
所以她不太想此时运用在战场上,倒是可以先用在生活中,这东西,人们琢磨它的用法也得琢磨很长一段时间,更不要说他们不知配方了。
赵含章垂下眼眸,要把这东西用在战场上,她就必须要提高这个时代的生产力,还要有能力完全遏制住战争。
正思虑,钟声响起,悠扬的钟声从远处传来,一声一声敲在了人的心间。
听荷也朝外看了一眼,隐约听到了梆子声,她高兴起来,“女郎,子正到,是新一年了。”
赵含章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往外看,看着天空中寂静的星夜,时间好像被按停了一样,好一会儿她才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由远及近,然后是更大声的炮竹声。
赵二郎举着一根火把从外头跑进院子,看见一左一右的房间都开着窗,而姐姐和姐夫都站在窗前看着天空,便大声问道:“阿姐,姐夫,你们怎么站在窗前,快出来放炮竹呀,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