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站着的三金终于找到话说,立即道:“昨夜落雪,三角村听说被雪困住了,里面还有房屋被雪压垮,所以常县令一早便去了三角村。”
赵含章点点头,问道:“那赵郡守呢,县令不在,还可以告到郡守府呀。”
而且赵铭多合适啊,他还管着族务呢,赵瑚又怕他。
三金低头道:“铭郎君也不在,听说是一早有事出去了。”
赵含章便目光向左偏移,范颖就上前低声道:“赵郡守想要再去看一眼铁矿,何衡带他去了。”
何家手握的那处大铁矿在汝南郡内,虽然赵含章要亲自握在手里,另外选派了人管理,但只要矿产在汝南郡内,那必定和赵铭这个郡守有些关联。
赵含章也不在这件事上避讳赵铭,很愿意与他共享部分权益。
主要是她手头上人才有限,铁矿上的一些事情还得仰仗他。
赵铭也不推脱,觉得接下来几天郡守府都不会有什么大事,有赵含章也能处理,所以他就拍拍屁股带着何衡再去视察铁矿了。
就是这么巧呢,目前西平做主的人又变成了赵含章。
当然,她要推脱也行,这么一件小案子,就是县尉都能处理,哪里用报到她这里来,不过是因为涉事的俩人身份有些特殊,县尉碍于情面,不好处理,只等着她定基调了。
一个是她族里的长辈,一个则是外地说来帮助她的士族,县尉是要偏向哪边呢?
当然县尉更想偏向赵瑚,毕竟县官不如现管,这是赵氏的地盘,而且赵瑚还是刺史的叔祖呢。
但想到赵含章的为人和性格,县尉没敢这么做,所以案子就推到了赵含章这里。
因为他觉得就算他不偏不倚的判了,事情也不能善了。
如今赵含章就感受到了县尉的为难,以现在俩人的情势来看,就算县尉公正的判决了,他们两个只怕也会互相不服气,而只要当事人认为判官有偏向,那这件事在世人眼中就是有偏向的,只是偏向谁的争论而已。
赵含章轻轻点了点膝盖,所以这件案子怎么定,就表明了她对亲族,对其他士族的态度。
这会直接影响到宗族对她的看法,和来投靠的人才的看法。
赵含章挑起嘴唇,这个案子真是出现得极妙呢。
她微笑道:“竟如此的不巧,县令和郡守都不在,既如此,那这件案子就由我来判好了,两位决定了要上告吗?”
对方一愣,而赵瑚已经高声喊道:“告!我现在就告!”
赵含章就点头,颔首道:“行吧,衙门自有一套章程,范颖,今日你便充当一下我的师爷吧。”
范颖应下,让下人在她的桌子上摆下纸笔,便开始磨墨等候。
赵含章就笑着问俩人,“两位先报一下籍贯姓名吧。”
鲁人:……合着他刚才在这儿和赵瑚吵了半天是白吵了?
虽然赵含章没有按照规矩叫他们起来回话,依旧笑眯眯的任由他们坐在席上,甚至还转头让她身边的婢女下来给他们添茶,但鲁人对上赵含章清冷的目光,没敢出言反对她说的章程。
于是停顿了一下后道:“在下房景,鲁国人……”
赵含章身子前倾,做认真倾听状,待他自我介绍完了还冲他温和的笑了笑,然后看向赵瑚。
赵瑚瞪着眼睛看她。
赵含章就从善如流的和范颖道:“这一位是赵氏的七太爷,籍贯便在西平这里,记上。”
范颖笑着躬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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