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渊一挥手,立即有侍从上前将章太守抬了下去。
赵含章转着酒碗,脸上重新带上笑,“诸位,我们继续来饮酒吧。”
将士们立即笑开,强颜欢笑的和赵含章同饮,只是心中惴惴,心情不似之前轻松。
傅庭涵也不高兴,任是谁在这样的日子里杀人都不会高兴的,杀人狂魔除外。
但这到底是个特殊的地方,特殊的时期,两碗酒下去,气氛重新活跃起来,众人一松,开始拎着酒坛四处敬酒起来。
赵含章收了脸上的笑容,转身离开。
傅庭涵和汲渊等人连忙跟上。
他们也没有走远,就站在阴影处说话,四周都是赵家军亲卫。
“鲁锡元还没找到吗?”
汲渊:“人不在营帐内,亲卫问过,说是天黑前曾有人看到他和他的随从往营门外去。”
赵含章揉了揉额头,酒喝得有点儿多,这会儿有点儿头疼,她问道:“章太守死了吗?”
汲渊:“……死了,正中心口,女郎的剑法超群。”
赵含章并不是很高兴,道:“将人收殓了,送回汝阴郡去交给他的家人。”
汲渊应下。
赵含章这才看向傅庭涵,“军中的防务……”
“我让秋武管着呢,今晚吃酒的人不少,他们那一支在巡逻,没有参加饮宴。”
赵含章这才放心,“那就好,军中一旦生乱很容易营啸,今晚大家都辛苦一些。”
连赵铭也跟着应下。
赵含章看时间不早了,便出面结束饮宴,让各将军的亲卫将他们送回营帐。
除了真憨的,大部分人都没醉,一回到营帐便清醒过来,荀修甚至往门帘外探了探脑袋,确定附近都是他的人以后才缩回脑袋,呼出一口气和亲卫道:“今晚真是吓死爷爷我了。”
亲卫也被吓到了,脸色到现在都还有些发白呢,毕竟当时那把剑离他们家将军那么近,说插出去就插出去了。
“将军,那我们还留下吗?要不要跑?”
荀修就给了亲卫脑袋一下,“你蠢啊,这时候跑,你是想当第二个章太守?”
他咽了咽口水道:“老老实实待着吧,之前以为她是女子之身,为人要温柔善良些,今日来看,她还是心狠手辣啊,果然,能当刺史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您是说何刺史也……”
何刺史对荀修有知遇之恩,他当然不能说何刺史的坏话了,于是怒瞪亲卫,“我何时这么说过了?滚滚滚,还不快打水去,一点儿眼力见也没有……”
难怪他当不上刺史,全是手下跟不上,看看赵含章的人,赵宽就不必说了,那孙令蕙都比他机灵。
这一夜,豫州军营里许多人没睡着,汝阴郡的营地里死了好几个人,但大体上算是平稳的过渡了。
从今天开始,汝阴郡就没有章太守了,只有赵刺史,他们直接听命于赵刺史。
鲁锡元在后半夜被抓了回来,他跑得太急,有些狼狈,随从因为和赵家军砍杀搏斗,身上见了血,但被捆绑起来依旧凶巴巴的瞪着他们,恨不得一口咬死他们的模样。
赵含章一直在等消息呢,所以便是睡觉也没有熟睡,人一抓回来她就清醒了。
当即让人把他给拖,哦,不,是请进来。
鲁锡元和他的随从被请跪坐在地上,赵含章则盘腿坐在席子上,因为才醒,听荷又贴心的给她送了一碗酸酸的解酒汤。
她龇牙咧嘴的喝完以后把碗随手一放,就凑上去看鲁锡元,“你跑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