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含章脸色一沉,手中长剑抽出,瞬间便抵在了胡县令的喉咙,胡县令就算正在散药,也感受到了赵含章的杀意,他愣住。
赵含章道:“我本不想杀你,路上我早想好了对你的处置,似你这样以权谋私,鱼肉百姓之人,我汝南郡留不下你,所以我要将你驱逐出去。”
“可见到你后,我才知道我还是把你想得太好了点儿,”赵含章眼中闪过冷意,剑尖上前,“上衙的时间出来寻欢吃药,对做下的恶事毫无悔意,最要紧的是,治下百姓食不果腹,饿死病死无数,在你这里却还是县中无事……”
“你这样的人,我怎能还留着你?”
赵含章收回剑,微微偏过头去,对秋武道:“把他拉到菜市场,即刻砍了,罪名便是玩忽职守,无悯民之心,嗑食五石散!”
“是!”秋武带了两个士兵上前,拖了胡县令就要走。
一旁的两人吓住了,连忙伸手抓住胡县令的衣摆,差点儿把他衣服全剥下来,“不可呀,不可。”
他们两个喝的酒没那么多,此时虽然也有点儿晕,且体内跟有股火一样蒸腾而起,但理智还在,他们忙和赵含章道:“他吃醉了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什么了,还请赵郡丞饶他一命。”
见赵含章不为所动,而秋武已经扯开他们的手,让士兵把胡县令拖下去,他们忙紧追两步,然后回头怒喝赵含章,“赵三娘,他可是名士,是一县县令,岂是你说杀便杀的?”
“名士?”赵含章目光越发冷凝,抿着嘴道:“什么名士会以搜刮百姓为傲,什么名士会坐视百姓困厄至死而无动于衷?若名士是这样的名士,那我便杀尽天下名士!”
赵含章说罢,直接抽剑砍下桌角,然后以剑指着他们道:“不管你们是谁,从今日起,禁食五石散,若不服从,滚出我汝南郡!”
赵含章沉声道:“来人,发布政令,从即日起,汝南郡禁食五石散,若有违者,入刑!”
士兵们齐声应了一声“唯”,声音震耳欲聋,震得俩人耳朵嗡嗡的叫,眼前都发花了,待他们醒过神来时,赵含章已经转身带着傅庭涵走了,而胡县令早被人拖了出去。
俩人生生打了一个颤,想起什么来,拔腿就往外跑,胡县令不会真的被砍了吧?
他可不能死啊。
俩人来不及穿鞋,甚至连衣服都没拢,就这么敞着衣裳光脚往外跑。
外面的百姓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又淡定下来,这种事见多不怪,看来这几位贵老爷又吃神仙方了。
他们跌跌撞撞地追着士兵而去,但连人的背影都没看到,路上还因为吃醉跌了一跤,俩人干脆不跑了,一把拉住跟着跑出来的下人,“快去县衙里救人,快去菜市场里救胡县令……”
然而晚了,赵含章没有去看行刑,她就不爱看这种,杀人有什么可看的呢?
除了战场上,这是她处死的第二个人,但她心情并不是很好,因此全程沉着脸,直接往县衙而去。
给赵含章指了路,自觉完成了工作的衙役又靠在门上打瞌睡了,听到脚步的声响,俩人不耐烦的睁开眼睛来,看到迎面走来的赵含章,不由吓了一跳,这是没找到胡县令吗?
赵含章已经越过他们,直接往县衙里去了。
衙役回过神来,连忙哎哎叫了两声,跟在后面追,“贵人,贵人,这是县衙,可不是能乱闯的,我们都说了,我们县君不在……”
赵含章扭头问道:“县君不在,你们的县丞呢?”
赵含章似笑非笑,“怎么,你们县丞也去吃酒作乐了?”
“你是何人,找在下做什么?”
赵含章和傅庭涵闻声扭头过去看,就见一中年男子正蹙眉看着他们,脸色有些不悦。
赵含章直接表明身份,“我是汝南郡郡丞赵含章。”
中年男子微讶,但惊讶也只是一闪而过,他立即上前行礼,“下官泌阳县县丞梁宏,拜见郡丞。”
赵含章点点头,转身继续往前堂去,这下没人拦着她了,梁宏和衙役们还立即跟了上去。
赵含章在首位坐下,梁宏立即小声的吩咐衙役,“快去请县君回来了。”
“不用了……”
“大事不好了——”
赵含章接下来半句话便咽了回去,抬眼看向大惊失色冲进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