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俗人,就喜欢田啊,地啊之类的。”
赵瑚没想到她野心这么大,跪一下就想夺他家产,气恼不已,因此胆怯的上前一步,指着她道:“你,你休想,我不给!”
“七叔祖还没听我说要哪里呢,怎么就不给了?”赵含章道:“不是什么好地方,价值比一块好玉差远了。”
赵瑚便问,“你想要哪块地?”
赵含章跪在地上道:“就城西郊外靠山的那一片,您看,咱家的坞堡在城南郊外,地多在这一片和城东郊外,您在城西的那一块都没怎么种,留着也是丢荒,不如送给三娘吧。”
赵瑚就努力的想,想了半天没想起来,他扭头问管家,“我们家在城西郊外还有地?”
管家想了想后道:“有的,早几年汝南闹灾,跑了许多人,县衙征不上税,日子过不下去,范县令就召了大家去买地,太爷您大气,一眼相中了那片有条小河经过,所以在那里买了百来亩地,只是……”
管家讨好的笑道:“只是家中紧缺人手,那里离得又远,就种不到那边,只能便宜些招了几户佃户,种不完,就一直丢着。”
听着不是什么好地,赵瑚松了一口气,见赵含章还跪着,他便矜持的坐下,整理了一下袍子后道:“不就百来亩的地嘛,给你就给你了,不过你给我交个底儿,你拿那片地干什么?”
赵瑚道:“你可别糊弄我,要说种地我是不信的,你手中这么多地,还能没地种?”
赵含章道:“我拿来放牧。”
她道:“您也知道,我现在养着这么多部曲呢,什么马呀,牛呀,羊呀,消耗大,自己养便宜些。”
赵瑚就自觉以为她是为了肉放牧的,嫌弃的撇了撇嘴道:“你也太小气了,不就是为饭桌上那几块肉吗,竟然还给我跪下了。”
赵含章就冲他笑,然后磕了一个头,“谢七叔祖赏赐了。”
赵瑚吓得往后缩了缩,然后又支棱起来,挥手道:“起,起来吧。”
然后让管家去把那片地的地契找出来,不就是百多亩不怎么耕作的地吗?
他有的是!
赵瑚告诉自己不心疼,但背过身去,脸上的表情却有些苦。
赵含章将地契收进怀里,笑眯眯的和赵瑚道:“七叔祖,等明年我牧场弄好了请你吃羊肉。”
管家看赵含章走了,不由道:“太爷,您既怕她,何故又去辱她呢?”
赵瑚梗着脖子道:“谁说我怕她的,我是她长辈,她给我磕个头怎么了,我受不起吗?”
管家小声嘀咕,“那也不该说那样的话,传出去对三娘名声多不好呀……”
听荷也有些生气,小跑着跟上赵含章,“女郎,七太爷也太欺负人了。”
赵含章瞥了她一眼,“哪儿欺负人了?”
“他让你跪下。”
赵含章不在意的挥手道:“他是长辈,我是晚辈,跪一下有什么要紧?逢年过节要赏钱的时候我们不也得跪吗?”
“那如何一样,刚才他说那样的话,分明是在折辱女郎,”听荷道:“女郎现在可是西平县的主君,这样的事传出去,别人要误会女郎摇尾乞怜,软弱可欺怎么办?”
赵含章停下脚步,点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真有人这样认为,我还高兴一些呢,走吧,今日的目的达到了,我们去看看新到手的地。”
她不是没钱买,只是小户之家的地好买,大户人家的地,尤其这种连成一片一片的地,只要不是手头缺钱,谁会卖地?
“让二郎在坞堡里玩儿,告诉他天黑之前回城就行,我们先走了。”
等赵铭知道赵含章来了坞堡时,她已经跑没影了。
来禀报的青年赵乐道:“铭叔父,七叔祖当着下人的面就让三娘下跪磕头了,您说她心中会不会记恨?”
赵铭头也不抬的翻着手中的书卷看,“有什么可记恨的,你们平时少磕了?”
青年:“可当时七叔祖还说三娘是为了几块肉下跪磕头,如此折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