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像孩子在玩幼稚的玩具。
但这首儿歌意外地让她回到童年,焦躁的心也渐渐平静。
随着音符顺滑流畅地从那双手中倾泻而出,欢快的曲调多了一分抒情。
动听的声音再次响起。
“Shouldauldacquaintancebeforgot,andneverbroughttomind”
“Shouldauldacquaintancebeforgot,andauldlangsyne”
“Andtheresahandmytrustyfriend!Andgiveusahandothine!”
“Andwelltakearightgood-willdraught,forauldlangsyne。”
皎洁的月光穿过落地窗,披在她的手背上,银白透亮,像施展魔法时散发的光芒。
别苏把手中的“琴”递到盛柠手里,侧过身子,自下而上地注视着盛柠,眼神专注又温柔。
她坐在地毯上,仰视着盛柠,却显出无限包容。
“你看,盛柠。只要不执著于事物本身的位置,就连一条简单的发带,也可以发出这样动听的声音。又何必执着于虚无缥缈的婚约呢?”
别苏看着低头不语的盛柠,给她看了眼时间,又说道:“快到零点了,你安排了那么久的烟花,不想亲眼看看吗?”
盛柠的声音委屈:“可我本来是……想在等会,和顾勰……”
她没把话说完,别苏已经明白了,开玩笑地说:“难道只是为了顾勰准备的?就不想让我也看看?”
“才不会!”盛柠抬头,“是要给别苏看的!”
如同身处的那片迷雾被拨开,想通往往也只在一瞬间。
盛柠看了眼时间,想起自己付出的那么多准备,又看了别苏一眼,忽然直起身:“快走快走,我计划了好久的!你一定要亲眼看到,真的很棒的!”
别苏看她这么着急,反倒放心了:“可是我们盛柠都变成小花猫了,不洗一下脸再去吗?”
盛柠摸了摸脸,发现上面干涸的泪痕,赶紧往洗手间跑。但她惦记着时间,也只是拿清水洗了洗就出来了。
见别苏还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一副懒散的模样,她伸手去拽,催促道:“快走啦!我们去顶楼露台看,那里视野最好!”
她语气懊恼:“本来还准备化妆拍好看的照片的,现在都来不及了!都怪顾勰!”
别苏顺着她的力度站起来,把那条发带从手托上解下,将盛柠脸颊侧微湿的发拨动,轻柔地用发带将脑后的上半部分头发固定住,系了一个美丽的蝴蝶结。
替她将发型弄好,别苏握住她的手:“好啦,我们盛柠这样美,不化妆也配得上世间所有的烟花。要是化了妆,那等会的烟花在你跟前都要黯然失色了。”
盛柠被她哄得满心欢喜,最后的一点点难受也烟消云散。
她看着别苏的侧脸,回忆起刚才的画面,暗自道,能让月光都沦为陪衬的,分明是别苏才对。
走动间,发带的尾端飘到她的眼前,盛柠忍不住想,别苏如果留长发的话,应该会很美吧。
……
别苏带着盛柠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之前的事,而是一起上了顶楼。
鲜花果盘都被摆放好,视野所到之处没有任何遮蔽物,正如盛柠所说,是绝佳的观景点。
在满心的期待中,零点如约而至。
“咻——”,响声一道道划破夜空,辉煌的烟火绽放于无边夜幕之下。
放眼望去,远处青山绿树埋没于黑暗之中,微弱的瀑布水流声不绝于耳。伴随着璀璨的烟火,笼罩着漫漫山河的薄幕被拉开,缤纷色彩将世界点亮,留下鲜明的画面,倒映在每一双瞳孔之中,定格在永不褪色的照片里。
如花苞由含到放,昙花一现、梨花散落,无数个片段、无数点星火在肉眼的捕捉下明灭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