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珩同学,你冷静一点,老师已经找人去喊别苏同学了,你千万别激动!”
“……”
凯斯诺学院的师生乱作一团,无数双眼睛都盯着天台上的人。
而被众人注视着的男生却面无惧色。司珩左手拎着望远镜,右手勾着话筒线,整个人站在天台边缘,腰线高过围栏,稍一弯腰就可能失衡落下。
散漫的声音经由话筒传开:“别苏,我在天台等你。”
九月初的日光温煦,洒在他一头耀眼的金发上熠熠生辉,配上此刻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中二举动,极为引人注意。
望远镜被举在眼前,他向下稍稍俯身,想要看得更清楚些,寻找着自己正等待的人。话筒只由一根线被他勾住,随着他的动作摇摆起来,“哐”的一声磕在栏杆外侧,发出嘈杂刺耳的庞大响声。
围观的师生被猝不及防的动静吓得一惊,七嘴八舌喊道:“司珩同学,你小心一些啊!”
“你往后退,别吓老师们了!”
教导主任急得脸都红了,连声催促:“别苏还没有找到吗?”
知情的同学回答:“找到了,但别苏在过来的路上被一个高三学长拦住表白,耽误了点时间。”
教导主任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其他同学连忙顺气,汇报从八卦群里得到的最新消息:“老师别急,别苏同学已经拒绝了,马上就到了。”
好容易等到了人,教导主任一脸为难地看向别苏,心里着急得很,又不想给学生太大的压力:“别苏同学,司珩同学在天台上也太危险了,你看能不能……能不能帮老师上去看看,劝劝他?”
言辞恳切,令人难以拒绝。
教导主任面前的少女拥有一头垂至腰际的海藻般黑色长发,肤白如雪,强烈的色彩冲击下,将她的容颜衬得夺目耀眼,那双偏圆的眸子单纯明亮,如同盛着银河,淌着秋水。
她的身上穿着与众人一般的校服,贴身的裁剪将她纤细的腰肢与笔直修长的双腿勾勒,出彩万分。
原本闹成一团的学生也不敢再拥挤推搡,喧闹声逐渐降低,人群自觉地形成了一个圈,只敢偷偷打量其中的少女。
别苏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目光,她将手中的实验报告递给教导主任,轻声答道:“老师,别担心,我会尽力的。等会我们班还有节实验课呢,您别急。”
听说司珩出现在天台喊她名字的时候,别苏已经猜到是什么事了。在这所学校里,只要是有男同学找她,约她,想见她,都是为了一件事——和她告白,和她交往。
从高一入学以来,大大小小的告白她已经遇过无数次,但像今天这样,放狠话说“见不到她就要从天台上跳下去”的,还是头一回。
别苏心中叹气,对这种稍显离谱的行为感到无奈,但过去的种种经历出现在脑海里,她知道,这些话不是说说而已,如果她真的不出现,可能是真的要叫救护车了。
这些男同学的行动力与自毁力也是令她叹为观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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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上来之前,别苏从没想过,通往天台的路也能这么坎坷。
她的脚下是一层又一层的玫瑰花瓣,因为铺得太厚,原本平坦的台阶都变得柔软不平,像踩在泥里,十分不好走。花瓣太过脆弱,踩碎后的靡丽汁水沾在了她的白色皮鞋上,浓郁的香气充斥着楼道,令她一阵窒息。
好在这段路不算太长,她屏住呼吸,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推开那扇门,扑面而来的是冰凉且厚重的花瓣雨——有一个装满了玫瑰花瓣的木桶被固定在门的上面,随着她推门的动作,那个桶瞬间翻转,里面的东西也毫无商量地砸在了她的身上。
玫瑰花瓣盖了她满头满脸,视线一片模糊。
究竟是什么样的大脑,才会把这种整人的方法用在告白上面?
别苏感到她努力维持的平和心态在离她而去。她抹了把脸,把挡住眼睛的玫瑰花瓣挥开,看向眼前的罪魁祸首。
司珩站在天台边,姿态轻松。他身高一米八,容貌俊朗,校服外套穿得松松垮垮,拉链只拉到一半,露出里面的白色T恤和清瘦锁骨——如果忽略掉他奇怪的气质,的确长得不错。
听到推门声,他满怀期待地转过身来,迎接别苏,语气欣喜:“苏苏,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分明这人在天台的时候和老师们的交谈还算是正常,一见面就像是吃错了药,总有些神志不清的感觉。
不过这种情况别苏见得多了,淡定开口:“同学,你清醒些,我不……”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