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平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什么,只觉得佟黑还直接说出‘甲衣’二字的时候浑身散发出一种令人畏惧的森寒。
让他不由自主的汗毛倒竖,浸出了森森冷汗。
实际上高敬石四人也是同样感觉到了那股不善的气息,竟不由自主的都做出了战斗准备。
侯平知道,接下来的回答,可能事关生死,绝不能轻易出口。
房间中安静的可怕,空气都几乎要凝固。
终于,侯平深吸的了一气,然后缓缓吐出:“此事我无法马上答应你,你知道我们织造厂是生产棉布的,铁是朝廷管控的物资,我不知道能不能拿到货,一般甲衣这种东西只有江南三大官厂才能制造,我们要造的话只能偷摸的造,而且还得要花很多钱打点关系,我得慎重评估这里面的风险,以及价格。
如果一但答应你合作了的话,每次生产前你们必须先交一半的定金,而且事先声明,货物出关我不管,这里面有违禁物品我带不出去,最多只能同意将货送到你们指定的关内某个地方。”
佟黑还哈哈大笑道:“好,这些条件我都可以答应,另外只要我们达成合作,第一笔订单完成,我会额外补偿给你两千两,就当作是给你打点关系的补偿。”
侯平露出一脸欣喜的表情道:“哦,佟掌柜若是如此大方的话,那咱们的生意相信合作的机率要大上很好,好,既然如此,那我明日便进京去找找关系,请掌柜的在漷县稍待几日,少则五天,多则十天,在下必然回来,不管成与不成,都会给佟掌柜的一个准信。”
“好,有侯掌柜的这句话,那我们也就放心了。今日多有劳扰,就此告辞……。”
……
送走佟黑还后,侯平的脸色立马阴沉了起来。
随后马上赶紧到了娘娘宫,将此事跟朱由校和李进都详细的说了一遍。
这种事李进也敢耽误,不过他年纪大了,无法骑快马,最后商量一下,就朱由校带着侯平自己回京跟皇帝上禀报此事。
于是当天,侯平跟朱由校连夜骑快马赶回京城。
第二日一早,宫门刚开朱由校便匆忙进宫。
由于跟郑贵妃呕气,万历皇帝最近都居住在启祥宫。
朱由校直接到了启祥宫外等候通传。
此时万历皇帝和王皇后刚刚梳洗完毕,听到朱由校有急事上禀便下旨传召了他。
因不知是公事还是私事,皇帝也没让王皇后回避,直接一起见了朱由校。
“孙儿给皇爷爷和皇奶奶请安。”
“太孙平身,你这么急急忙忙的见朕所为何事?”
“回皇爷爷,是织造厂的事情,昨日有建州商人到工厂来订制棉甲,侯夫子不知该如何应对,便请孙儿请示皇爷爷,问一个应对的法子。”
“哼,什么应问个法子,朕看他早已经有了主意,只是怕日后会有麻烦,所以就先来跟朕说一声对也不对?他是如何跟你说的?”
朱由校不敢撒谎,老实的回道:“夫子说……,说这生意如果他不做的话,他们也能从其它渠道够买到棉甲,如果他把这生意接下来,至少还能有个探听情报的渠道,凭织造厂的出货量,也能估算出来建州的兵力情况,总比将来兵戎相见时,两眼一抹黑要强。”
万历皇帝冷哼一声:“此子心思缜密,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就是做事畏手畏脚,不将他逼到份上,不敢放开手脚。不过他那相貌,也怪他不得,估计平日里没少受人轻视。行吧,朕就再给他些胆气,传旨,就在宫后苑见见侯平吧。”